秋月一呆,没料到七公主这般不客气,竟这样爬上了小姐的床。
七公主舒服地闭上了眼睛,困浓浓地呢喃,“唔,这床好香……”说完,便不见外地睡了过去。
秋月无语地看着七公主,床够大,足够容纳两三个人,小姐卷着被子睡在里侧,外侧还空出好大一块,七公主没有被子,也没夺花颜的,便就那样睡着了。
她无言地看了半响,从柜子里又拿出一床薄被,轻轻地给七公主盖在了身上。
方嬷嬷带着人收拾走了剩菜残羹,秋月也困乏了,既然主子都睡了,看这模样,不到天黑估计醒不来,她便也去睡了。
云迟处理完堆积的奏折,见天色已经不早了,他想起七公主自从去了西苑便没动静了,便喊来小忠子询问。
小忠子连忙回话,“回殿下,七公主去找太子妃后,便没走,在西苑吃了午膳,又在太子妃房里睡下了,如今还在睡着,没醒呢。”
云迟一怔,失笑,“这样?”
小忠子颔首,“正是,公主的性情本就任性不拘礼,遇到太子妃,做出此举,也不奇怪。”
云迟点点头,站起身,缓步出了书房。
小忠子立即跟在身后,关好书房的门,见云迟向西苑走去,便也连忙跟上。
西苑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动静,见云迟来,当差侍候的仆从们连忙见礼。
云迟摆手,进了画堂。
秋月睡了一觉,刚醒来不久,神清气爽,见到云迟,一惊,连忙规矩地小声见礼,“太子殿下。”
云迟“嗯”了一声,瞅着她,嗓音惯有的温润清凉,“苏子斩的披风,是你为她藏起来的?”
秋月心下一紧,想着太子殿下看来是盯准这事儿不放了,不过想想也是,小姐毕竟是准太子妃,懿旨赐婚,小姐虽然不愿,但这冠上的头衔总归是所有人都认可的。太子殿下不可能不在意小姐私留男子的披风。
可是她要承认吗?
前几日因为小姐行踪之事,已然在太子殿下龙头上拔须了,如今若是再承认,她估计以后别想有好日子过。
可是不承认?小姐都已经已然对他挑明了,那披风之事,自然也就没什么秘密了。
她觉得,承认不承认,她都没好果子吃,索性闭紧嘴巴,垂着头,不吭声。
云迟看着秋月,忽然笑了,“你看来不止忠心,还极其聪明。难怪她来京城只带了你一人。看来有你一人就够了。”
秋月琢磨着这话的弦外之音,小声说,“小姐从小就不喜欢身边围着太多人,在临安,她住的院子,也是只奴婢一个的。长久以来,习惯了奴婢一人,所以,进京也不例外,并不是因为奴婢有什么本事。”
云迟笑意不达眼底,“我看不见得,你是极有本事的,小小年纪,医术比太医院的御医还要厉害几分,且还会心算,同时,做事手脚利落,连我的人今日都没察觉在赵府你是如何行事的。”
秋月将头垂低,一低再低,这话她又没办法回答了。
这时,花颜从里屋挑开珠帘,走了出来,看着云迟,脸色不好看地说,“堂堂太子,欺负我的婢女,殿下觉得很有面子吗?”
秋月头顶上的压力顿时一松,几乎没跑过去抱花颜大腿声泪俱下地控诉,想着小姐醒来得真及时,再晚,她今儿又要被扒一层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