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躯几乎直立起来。

白马的身躯一扭,马背上的少女差点被甩了出去,双手抱住了马脖子……

“姐姐!”端木绯吓得惊声尖叫起来,也顾不上马球比赛了,涵星和君凌汐也是亦然,紧张地唤着端木纭的名字。

混乱之中,后方又传来一阵响亮的击球声,蓝队终于进了一球,却是已经没有人在乎了,大部分人的目光都落在了端木纭身上。

场外的岑隐自然也看到了这一幕,惊得瞳孔猛缩,差点就要站起身来。

相比下,反而是白马上的端木纭非常镇定,一边安抚地抚摸着马儿的脖颈,一边轻声唤着:“霜纨,没事的,没事的。”

随着端木纭的安抚,霜纨渐渐地冷静了下来,高高抬起的前蹄又放了回去,但是它的鼻腔还在急促地喷着粗气,四肢不安地在草地上踏动着。

端木纭有些心疼地反复抚摸着霜纨修长的脖颈,夸着它真乖。

端木绯和涵星也策马奔向了端木纭,虽然知道她没事,但心里还有些七上八下的。

“铛!”

刺耳的锣声再次响起,意味着上半场比赛结束了,二比一,红队暂时领先了一分。

刚才的那一幕幕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大部分人根本都反应不过来,这一声锣声也把众人惊醒了过来。

“姑娘。”耿听莲的丫鬟冲进了马场,去扶倒在地上的耿听莲。

耿听莲慢慢地被丫鬟扶坐了起来,只觉得全身上下都生生地痛,尤其是脸,她一手捂上了自己的右脸。

“耿姑娘,我可没有打到你的马。”罗兰郡主策马慢慢地踱了过来,从马上高临下地看着耿听莲,扬声道。

她这话不止是说给耿听莲听的,也同时是说给在场其他人听的。

她没有打到耿听莲的马,耿听莲的鞠杖会脱手是她自己的问题,现在她反而被鞠杖从马上打落,那也是她自己骑术不精!

皇帝看着这一幕,脸上面无表情,看不出喜怒,其实心里却是暗暗觉得痛快。

端木宪这个大孙女还真是一朵带刺的玫瑰,干得漂亮!

本来首辅家和国公府相比,谁也不比谁低,耿听莲是国公府的嫡女,端木纭还是首辅府的嫡长女呢。

更何况,端木家的两个姑娘都算是自己的外甥女,耿海让他的女儿在马球比赛时故意为难端木纭,莫非是故意打自己的脸,让这些西北部族压朝廷一筹不成?!

皇帝想着,暗暗地捏着拇指上的玉扳指,眼神变得愈发深沉了。

这时,耿听莲的丫鬟忽然失声尖叫起来:“姑娘,你的脸!”

丫鬟的声音微微发颤,似乎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跪坐在草地上的耿听莲捂着右脸的五指间沁出了些许殷红的鲜血,在她白皙的手指间分外刺眼。

耿听莲这才觉得脸上似乎比别处都要疼,疼得钻心。

她的手指在脸上动了动,感觉到一种粗粝的砂砾感以及粘稠感……当她把手放到自己眼前时,便看见柔嫩的掌心中全部是血。

红得触目惊心。

“啊!”

耿听莲发出歇斯底里的尖叫声,那声音几乎要冲破众人的耳膜,四周一片寂静无声。

“五妹妹。”耿安晧从场外快步冲到了耿听莲跟前,帮着丫鬟一起把她从地上扶了起来。

刚刚从他的角度只看到耿听莲的左侧脸,还以为她只是摔了一跤,此刻他正面看着她,才发现她的右脸颊被划出了一道一寸长的口子,鲜血汩汩自伤口溢出,混杂着泥沙,看着既狼狈,又有几分骇人。

耿听莲的身子如风雨中的残叶般微微颤抖着,神色间透着惶恐,不安,形容近乎癫狂,“哥哥,我的脸……我的脸……”

说话间,她脸上淌下的血液“滴答滴答”地落在草地上。

“……”耿安晧下意识地看向草地上,左前方静静地躺着一块拳头大小、棱角分明的石块,那石块上沾着鲜红的血液,很显然,方才耿听莲坠马时,她的脸正好磕在了这块石头的棱角上,才会……

“莲姐儿!”耿海也冲到了场中,心疼地看着女儿脸上的伤,一股心火猛然间自心底蹿起,烧得他几乎理智全无。

耿海怒火中烧地看着几步外的端木纭,抬手指着她的鼻子质问道:“你……你方才是不是故意的?!”耿海多年身居高位,发怒时,浑身就自然而然地释放出一股凌厉的气势。

面对耿海咄咄逼人的质问,端木纭还是从容镇定,反问道:“这个问题我倒想问问令嫒。”

耿安晧微微抿唇,方才耿听莲的鞠杖脱手而出,看似“意外”,可是耿安晧对于妹妹蹴鞠的实力最清楚不过,他们耿家是将门,妹妹自小就会骑马打马球,水平并不比男儿差几分,她刚才十有八九是故意的,想以鞠杖弄伤端木纭的马,其目的昭然若揭。

没想到,偷鸡不着蚀把米……

想着,耿安晧的目光从耿听莲身上移向了端木纭,心情复杂,他知道端木纭也只是以牙还牙而已,谁让是妹妹先出的手。

端木纭的性子一向如此,恩怨分明,又护短,她不同于京中那些规规矩矩的名门贵女,她就像是一头优雅的豹子,有着锐利的牙齿与爪子,谁敢犯她,她便毫不留情地反击!

哎,偏偏受伤的人是自己的妹妹……

这下……

耿安晧看着怒不可遏的耿海,知道这次两家怕是真的结仇了。

想着,他心里又有些怨,他这个五妹妹实在是被母亲宠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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