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也快到南境了吧。

封炎带着那三千精锐餐风露宿,马不停蹄地一路南下,跨越数州,此刻已经进入滇州境内。

距离封炎去年二月到南境已经足足有一年八个月了。

彼时,滇州以及一半黔州都沦陷在南怀手中,南境可说是人人自危,满目苍夷。

这一次来,黔州大不一样了!

虽然不少城池上还是留有战火摧残的痕迹,却不再戒备森严,死气沉沉,就像是那生命力旺盛的野草在废墟中又开始发芽,茁壮生长。

上一次来,封炎是低调出行,不得不避人耳目;而这一次,他却是光明正大地领兵来到了滇州都昌城外。

阎兆林早就得了公文,又派了人出城二十里前去接应封炎一行人,因此他提前就知道了封炎抵达的准确时间,早早就带兵候在了都昌城外。

“公子,这边请。”

阎兆林亲自把封炎一行人领进了城。

三千精锐在城外扎营,封炎只带了十几个亲兵亲信进城。

十月下旬,都昌城里的气温还是温暖如初夏,城里的百姓来来往往,平静自如,看来与这一路的其他城池没什么差异,安宁闲适得不像一个处于前方战场的城镇。

这城中的百姓不认识封炎,却认识阎兆林,一个个都驻足打量着他们。

阎兆林很快领着封炎进了守备府,一直来到了正厅中。

封炎在上首的太师椅上坐下了,身着盔甲的阎兆林取下头盔,郑重地对着封炎单膝下跪,行了大礼。

“公子!”

这不是阎兆林第一次唤封炎公子,却是最为激动的一次,两个字中带着万般的感慨、唏嘘与喜悦。

阎兆林的眼眸炯炯发亮,带着一种灼灼的热度,“末将总算不负所托。”

“阎总兵,坐下说话吧。”封炎笑道。

这一路他快马加鞭,风尘仆仆,却还是精神奕奕,一双凤眼明亮有神,恍若那天际的启明星。

阎兆林站起身来,在下首的一把红漆木圈椅上坐下了,把头盔暂时放到旁边的方几上,就开始禀起正事:“公子,按照你的意思,昌旭城暂时还在南怀手里。”

自打八月初决心改变计划后,封炎就飞鸽传书到了南境,让阎兆林暂留着南境三城。

封炎嘴角一勾,凤眸闪过一道凌厉的光芒,问道:“昌旭城那边怎么样?”

阎兆林对于南境的情况了如指掌,立刻就回道:“这几年,昌旭城一直在梁思丞的管辖下,城中的百姓都还算安稳。”

阎兆林说着起身,伸手做请状。

他领着封炎来到西墙前,墙面上挂着一幅南境的舆图,上面以小旗子做了不少记号。

阎兆林抬手指向了舆图上位于黔州与滇州边界处的昌旭城,接着道:“末将已经把昌旭城周边的大部分城池都拿下了,只留下西北方相隔一河的右贡城和后方的临苍城。”

他们就是要把昌旭城变成一座海上的孤岛,但又故意留下了右贡城为缺口,给南怀人“看到”一线希望,让对方觉得这场战役他们还有可能再反攻。

目的当然是为了牵制住南怀的兵力。

“很好。”封炎微微点头,眯眼凝视着墙上的舆图,“南怀现下在南境还有多少兵力和粮草?”

“根据斥候探查,三城兵力约莫十万,不过这其中还有不少老弱病残,真正能一战的顶多八万大军。”

“他们粮草应该还能维持一个月,南怀的补给路线是从沿着大黎河往滇州走……如果我们能包围临苍城,就能从这里切断他们的粮草补给路线。”

“公子请看这里……”

阎兆林的手指在舆图上指指点点,细细地跟封炎禀报着南境的军情。

好一会儿,厅堂里都只能下他一个人的声音以及厅外带着凌厉杀气的风声。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高大劲瘦的小将来到了厅外,跨过门槛后,对着阎兆林禀道:“阎总兵,大营那边已经待命。”

阎兆林对着小将微微颔首,然后以询问的眼神看向了封炎,“公子?”

“走吧。”封炎气定神闲地给了两个字,率先从厅堂里走了出去。

阎兆林大步流星地跟上,一手跨在身侧的刀鞘上,步履间虎虎生风,浑身散发着一种凌烈的气势。

他们等这一日已经很久很久了!

都昌城的军营位于西郊,一眼望去都是一派连绵的青灰色军帐,与那天际的云层连成一片。

此刻军营中弥漫着一种凝重的气氛。

数以万计的将士聚集在军营中央的空地中,肃然而立,一个个或是手持长枪,或是腰挎长刀,那锋利的枪尖、刀刃上闪着点点寒光,一身身铜盔铁甲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

所有人的目光都齐齐地望着同一个方向,望着那个与阎兆林并排而来的玄衣少年。

阳光下,少年俊美如画,那双璀璨的凤眸仿佛缀满星子的夜空般明亮。

众将士的神色复杂,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封炎,心里隐约猜到了这个少年的身份。

在众人灼灼的目光中,封炎还是那般从容,神色慵懒,闲庭信步,仿佛他面对的不是数以万计的将士,而是在园子里闲逛般。

很快,封炎和阎兆林就走到了众将士前方的高台上。

封炎长身鹤立,含笑俯视着台下黑压压的队列,朗声宣布道:“即日起,由我接管南境军!”

简单的一句话令得下方众将士的神色更复杂,三日前,阎总兵已经告知了众将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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