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也明白,只是——/p

“岑督主,我怕冀州会乱。”端木宪沉声道,眉心微微蹙起。晋州已乱,南北境未平,冀州不能再乱了!/p

岑隐慢慢地用茶盖拂去茶汤上的浮叶,那双幽魅狭长的眸子在茶汤的水光映衬下,显得莫测高深。/p

“就用莫世琛来替了冀州布政使吧。”岑隐轻描淡写地说道,仿佛他说得不是一州的封疆大吏,而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p

莫世琛?/p

端木宪下意识地看向了游君集,后者赶紧回忆了一番,说道:“督主说的可是左参议莫世琛?”/p

说么一说,端木宪也想了起来。/p

莫世琛是翼州的从四品左参议,并在这个位子上已经待了整整有十年了,从履历来看,这十来年,他无功无过,年年考绩都只有中下。/p

翼州官匪勾结由来已久,从前只是小打小闹,皇帝为了“宽仁”的名声,一向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纵得当地官员的胆子越来越大,行事也越发猖獗和肆无忌惮。/p

这莫世琛倒也不是真的大公无私,清正廉明,他只是胆子小,不敢掺和的太深,有人分银子时他也会拿,但要他大开方便之门,却是不肯的。/p

一来一去,也阻了不少人的财路,再加之本就能力平平,也就时时被打压。眼看着同僚要么升迁,要么调任,翼州上下几乎换了个遍,也就他在这个位子上,庸庸碌碌的待了十年。/p

这样的人,担得起布政使吗。/p

端木宪有些犹豫了。/p

“岑督主。”端木宪斟酌着说道,“莫世琛能力平平,怕是不行的。”/p

能安于一个小小的从四品左参仪,这莫世琛想必不但能力平平,也是个没有进取心的,布政使的肩上扛着的可是一州的财政、民政,责任何其重大。/p

岑隐明白内阁的顾虑,淡淡地说道:“旁的不说,莫世琛在翼州十年,想必再找不出第二个人比他对翼州更加熟悉的了。至于能力平平……”/p

他混然不在意的轻笑一声,意有所指地说道,“如今的翼州,不需要一个‘能力出色’的布政使。”/p

那漫不经心的笑声在端木宪的耳中却仿佛成为了一记惊雷,震得他一下子明白了。岑隐不是说说而已的,他的的确确是要对翼州大刀阔斧的动手了,而且也早就考虑到了方方面面,包括翼州会面临的动荡。/p

所以,他需要的不是一个能力杰出,面面俱到的布政使,而是一个肯听话的傀儡。/p

正所谓天高皇帝远,要是换上一个心思活络的,岑隐难免还要花费些心思和精力去拿捏,难以做到真正的令行禁止。/p

反而像莫世琛这样能力平平,却又胆小怕事之人,更加容易控制,对于命令,必会一板一眼的执行到底,再加上莫世琛在翼州多年,以他来暂代布政使,也更有利于稳定当地的官场。/p

不止是端木宪,其他的阁老也都想明白了这一点,面面相觑。/p

自打皇帝重病,岑隐临朝后,他的行事作风是越来越强硬了。/p

若是皇帝在的话,此刻怕是只会想办法和一和稀泥,只要别影响了他的“盛世”就行。/p

看来,翼州肯定要动了。/p

想到会面临的动荡,几个阁臣交换了一下目光,端木宪轻轻了嗓子,想要再劝劝。/p

岑隐抬了抬手,示意他不用说了。/p

他的目光落在了端木宪的身上,嘴角的弧度又上扬了几分,话锋一转,问道:“端木首辅,你可曾记得当日从坊间县的官员那里抄出了多少银子?”/p

端木宪想也不想,说道:“共计十三万七千两。”/p

他掸了掸衣袖,姿态优雅从容,“本座会命锦衣卫和东厂去翼州拿人抄家。”/p

端木宪先是怔了怔,随即眼睛一亮,声音都激动地颤抖了,“那、那这抄家所得……”/p

“自然都归于国库。”岑隐的嘴角含着一抹淡淡的笑意,说道,“哪怕是个寻常人,若是受了伤,也总得把腐肉剔了,皮肉才能生长愈合。痛一痛,忍一忍也就过去了。端木首辅,你说是吗?”/p

杀鸡儆猴,的确能让人忌惮一时,但等风声过了,只会变本加厉!/p

翼州经不起反复的折腾。/p

还不如忍一时之痛,改割就割!/p

“是,当然是!”端木宪毫不迟疑地应声道,“剔!就该剔!”/p

阁臣们一言难尽地看着端木宪,游君集忍不住掏出帕子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心道:这端木老儿真是穷怕了,一听说有银子,就倒戈得这么快,明明昨天还和他们说好了,一定要劝着岑隐维稳呢!/p

不过,小小的坊间县都能抄出十来万两银子,这诺大的翼州,怕不是得有百万两了吧?/p

端木宪现在满脑子都是白花花的银子,恨不得亲自跑去抄了翼州。/p

他怎么就没有想到呢,这撸的哪是什么翼州官员啊,分明就是个聚宝盆啊!/p

端木宪一下子就积极了起来,主动提议道:“督主,即然如此,那不如就让阮文质暂代了翼州按查使。阮文质此人是先帝时期进士出身,行事颇有些圆滑,很有人缘……”/p

端木宪有理有条地说着,从阮文质的性情品行到他的行事作风,家庭情况,全都说得一清二楚。/p

岑隐思量片刻,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p

端木宪目光灼灼地看着岑隐,只差没问,他们什么时候去抄家。/p

连首辅都倒戈了,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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