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了下巴,看向窗外。/p

“你……”皇帝咬着牙,眼眸明明暗暗地变化着。/p

当岑隐俯视着自己时,皇帝觉得愤恨,觉得羞恼,可是当岑隐把目光移开时,皇帝又觉得恐慌,就似乎他已经没有一点价值了。/p

皇帝自今年二月从昏迷中苏醒,被困在养心殿里已经快半年了。/p

一开始他还抱有诸多期望,期望那些朝臣忠君爱国,期望岑隐和慕炎翻脸,期望自己能够好起来……但是,慢慢地,这些期望一样样地都没了。/p

随着时间的过去,皇帝越来越不安,他心里清楚地知道,光这么在养心殿里等待是没用的。/p

当文永聚提起慕祐景时,皇帝把慕祐景当作了最后一根浮木,他需要人勤王救驾,慕祐景的确是一个合适的人选。只要他把慕祐景立为太子,那么慕祐景自然就名正言顺地成了皇位的继承人,慕炎这个贱种讨不了好。/p

岑隐此人一向见风使舵,唯利是图,说不定会“顺势”放弃慕炎,只要慕炎失势,慕祐景上位,那么自己就能出去了。/p

但是,没想到慕祐景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露了马脚,竟然让岑隐逮了个正着。/p

哎,他这个三皇儿还真是不会办事!!/p

皇帝在心里嫌弃地想着,此刻多少后悔自己选了老三,也许老大、老四他们会是更合适的救驾人选。/p

可是现在他后悔也迟了,有了今天的这一出,今后养心殿内外的守卫只会变得更森严,更密不透风。/p

他想再找人勤王救驾怕是不太可能了,岑隐是绝对不会给他第二次机会的。/p

想着,皇帝心中更恨,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似要咬碎般。/p

“这是……朕亲笔……写的诏书。”皇帝仰首瞪着岑隐,心绪混乱,再次强调道。这一刻,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他重复这句话到底有何意义。/p

微风徐徐,从窗口刮来,把龙榻四周的月白色纱账吹拂了起来,幔纱轻舞,沙沙作响。/p

岑隐终于又看向了皇帝,唇角轻微上扬,带着几分邪魅,几分狂傲,淡声道:“我说真的就是真的,我说假的就是假的。”/p

这是何等的狂妄!/p

皇帝双眸瞪得更大,即便是他龙体康健时,也不敢说出口这样的话。毕竟国有国法,他还想要当个名垂青史的盛世明君。/p

皇帝本以为他已经彻底看透了岑隐这个两面三刀的奸佞,可现在却仿佛又觉得不认识他了。/p

“岑隐,为什么?”皇帝凝视着眼前这个既熟悉而又陌生的青年,唇角绷紧,心头疑云笼罩。/p

“朕待你不薄,你竟然……背叛朕,慕炎到底……许了你什么……好处?”皇帝断断续续地再次问道。/p

半年过去了,皇帝思来想去,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一点。/p

他已经给了岑隐无上的权力与信任,岑隐还能要什么,爵位吗?他不是已经答应可以封岑隐为九千岁吗?!/p

慕炎还能给岑隐什么?!/p

岑隐静默不语,唇角似乎又微微上扬了些许,似深沉,似嘲讽,不可捉摸。/p

皇帝吃力地接着道:“现在慕炎……依靠你,万事顺着你,是因为他……用得上你。等到日后,他一旦登基……站稳脚跟,他第一个要……除掉的人……就是你。”/p

“狡兔死,走狗烹。这个道理,你不会……不明白吧?”/p

“慕炎野心勃勃,年富力强,一山难容二虎,你们俩……迟早会一争。”/p

“朕现在重病,膝下几个儿子……也不争气,以后朝政依然……交给你。朕可以答应你,立七皇子……为储君,七皇子才不足三岁,日后,你一样可以……把控朝政。”/p

“还有,朕上次……说过的条件,依然有效。朕可以封你……为九千岁,兼摄政王。朕还可以……即刻立下诏书,以后由你辅助幼主。”/p

皇帝自觉已经展现了他最大的诚意,连他自己都差点心动了。/p

日后的事,皇帝现在也管不上了,现在他只想尽快从这个牢笼里出去,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如阶下囚般被软禁着。/p

他想要这天下最好的名医来治疗他,而不是听那些个无用的太医废话。/p

岑隐一直但笑不语,由着皇帝一个人唱独角戏似的说了好一会儿。/p

皇帝一眨不眨地看着岑隐,又道:“你还想……要什么?朕甚至可以……把内库……也交给你。”/p

内库可是皇帝自己的金库,供历任皇帝自己驱使,大盛历史上的任何一个皇帝都不曾把内库的所有权交出去过。/p

他已经开出了这样的条件,几乎等于把大盛的半壁江山拱手让给岑隐把控,岑隐会不答应吗?!/p

皇帝的目光炽热无比,心跳砰砰加快。/p

这一次,岑隐终于有了反应,迈步朝皇帝走去,在距离他不到两步的地方停下了。/p

岑隐的影子在皇帝的脸上投下一道阴影,透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p

“条件不错。”岑隐随口叹道,唇角掀起一抹极淡的笑意。/p

皇帝黯淡的眸子一亮,下巴昂得更高了,就像是一个沙漠中迷途的旅人终于看到了绿洲般。/p

他就知道岑隐会心动的!/p

他提出的条件肯定比慕炎能给出的要好太多了,而且,对于岑隐而言,也少了很多不确定因素,岑隐至少能保住这辈子的荣华富贵。/p

岑隐还能求什么?!/p

趁现在慕炎不在京,只要他即刻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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