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过去一个月了。

一开始,还有些怀人不听指挥,趁乱闹事,但是罗其昉、骆光清以及其他一众大盛驻守怀州的官员奉岑隐的命,采取了铁腕手段,雷厉风行之下,这些个不安分的怀人都很快就消停了下来。

到了八月,怀州各城的局面都已经平稳了下来。

自打岑隐来了怀州以后,大越城里,那些原南怀各部族的贵族们都变得相识了许多,各种政令都顺畅地级级传达了下去。

对此,罗其昉大概是感受最深的人了。

曾经,在他和骆光清跟前,这些怀人贵族都是老油条与墙头草,总是眼巴巴地盯着大盛朝廷,不是指望朝廷出了什么事,他们可以从中谋些好处;就是观望着局面,随时打算投效伪王苏娜。

他和骆光清花了不少心力才能勉强稳住这些人,但是现在,这些贵族在岑隐跟前一个个乖得好似绵羊似的。

这些人都是一样,全都欺软怕硬!

每个月,怀州都在发生着肉眼可见的变化,局面越来越安定了。

这一切,罗其昉、骆光清等官员都是看在眼里的,一个个都彻底服气了,更多的是佩服。

岑隐的每一步都是深思熟虑过的,用了足足半年的时间逐步分化了那些部族族长,他并非是简单地用铁腕手段震慑这些人,而是用了光明正大的阳谋。

自慕炎打下南怀后,这些部族族长都跑来了大越城向慕炎投诚,再后来,南部几族的族长拥护苏娜自立为王了。

这件事多少也让这些留在大越城的族长们的位置变得十分尴尬,他们要是在这个关头离开大越城,难免让大盛朝廷怀疑他们是否也有异心,是否也想要投靠苏娜,这些族长们只能继续在大越城留着,也想着观望一下局势,也许还能因此得到一些好处。

那之后,这些部族族长就一直留在大越城,再到后来岑隐来了,他们就更不便走了。

七月初,岑隐因着地龙翻身一事一举在怀州建立了威信。

在各城的救灾工作大致完成后,岑隐就把这些部族的族长们聚集在一起,提出要为他们向大盛请封爵位。

彼时,罗其昉和骆光清心里对此不置可否。

岑隐拟了张单子,分别给二十几位部族族长请封,其中侯爵三人,伯爵十人,其余为子爵。

之后的数月,这些族长们为了侯爵、伯爵的名头,争破了头,为此,他们甚至彼此揭起短来,谁都不服气自己屈居于其他族长之下。

岑隐轻轻松松,甚至没有许以爵位应有的俸禄,就用一个个虚名把这些部族族长分化了。

直到一段时间后,罗其昉才明白了岑隐给这些族长请封的爵位都是有深意的,岑隐将这些族长以他们的属地所在的位置以及他们之间的亲疏关系,按着爵位等级逐一分化,打个比方说,三位侯爵分别处于怀州北、怀州东与怀州西三地,各自相隔近千里,很难彼此勾连。

岑隐的目的就是要让这些族长难以凝聚为一体。

当然,也有被封为子爵的族长不服这封爵,直接被岑隐夺了爵位,岑隐直接从他这一族,又升了其堂弟为子爵,任新族长。

岑隐轻而易举就把这些族长压服了,让他们再也翻不出浪花来。

秋去冬来,十一月初一,沉静许久的岑隐突然又有了新动作,下令攻打舜桦城。

罗其昉和骆光清虽然意外,但都不敢对他的命令有半点质疑,立刻就领了命。

罗其昉需要尽快开始筹备军饷和粮草,而骆光清则要整军了。

两人退下后,彼此对视着,神情有些微妙。

现在是十一月了,怀州的冬日远比京城要暖和许多,两人都只穿着单薄的直裰。

骆光清率先开口道:“没想到岑隐现在就要对苏娜动手。”

自从岑隐今年四月抵达大越城后,已经半年多,这半年说短短,说长也长,足够罗其昉与骆光清对岑隐有一定的了解。

岑隐是个言出必行的人,他一旦提出,就必定会达成他的目标。

罗其昉负手缓行,道:“这还是慢的,我曾经还以为他一来怀州就会动,没想他有耐心等到现在。”

罗其昉一直觉得岑隐野心勃勃,所以才认为他一来怀州就会下令挥兵南下,拿下苏娜,毕竟借着打仗,他可以夺兵权,而且还可以立功,更可以震慑怀州百姓。

谁想岑隐的步调完全超乎自己的预想,岑隐先耐心地等了两个月,一直等京城来信确定了地龙翻身的具体日期,才出手一举震慑了自己与怀人。

后来,怀州发生了地龙翻身,但在岑隐的统筹下,数城的损失微不足道,那时,罗其昉就以为等救灾后,岑隐估计就要出手对付苏娜了,然而岑隐还是没动静,他耐心地整治怀州,耐心地分化各部族,直到今天!

岑隐的能力无可置疑,先定内,再对外,一直到怀州安稳了七七八八,才选择对苏娜开刀。

任何一个急于夺权的人都不该是这种反应吧?

骆光清与罗其昉再次停下了脚步,然后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同样的想法。

骆光清略显迟疑地说道:“所以……岑隐大概不是来夺权的吧?”

罗其昉没有说话,其实两人心里都有了答案。

言语空乏,从一个人所做的事中可见其心。

骆光清郑重地拍了拍罗其昉的肩膀,“不管怎么样,这次上战场,我们千万要给皇上挣脸!”

他们在岑隐跟前给新帝丢的脸已经够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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