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有一个更简单的办法。”苏芸清走到两人旁边,找了一把椅子坐下来,“你现在道心被破,都是由于白鬼愁的缘故,那么只要把白鬼愁干掉,问题不就圆满解决了?”
张雨琪脸上罕见地现出嘲弄之色:“这个办法的确很简单……”
“你别光顾着反驳我。你想想看,昨晚沈月阳袭营,白鬼愁却始终未曾露面,这是为什么呢?”苏芸清侃侃而谈,“这说明他们二人暂时分开了,白鬼愁可能去追杀罗简,或者另外找上了目标。不管他去干什么,都给了我们分头击破的机会。无需等到你恢复功力,只要我们现在赶过去,就能把他老巢一锅端掉……”
张雨琪摇头:“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沈月阳袭营是在昨天,现在已经过去一天**了,白鬼愁有很大可能回来了,我们现在过去就是飞蛾扑火。”
“你是被白鬼愁吓破胆了吧,一听到他的名字就没了力气!”苏芸清讥笑两声,道,“想判断他有没有在乌风镇上,很简单,占一卦就行了。这应该难不倒你小仙人吧?”
张雨琪想起了师姐的悲惨下场,原本灵动的双眸顷刻蒙上了一层阴霾。她低下头道:“与他有关的事情,我算不出来。”
“我可以算出来!”苏芸清凝视张雨琪的眼瞳,沉声道,“如果你还有一丝勇气,就跟我们一起,把性命赌进来吧!”
“容我插一句,你指的‘我们’,把我也算进去了吗?”江遥插言。
“当然。”苏芸清瞥了他一眼,“连我这样的老弱病残都上了,难道你好意思缩在后面?”
“好意思啊,我跟沈月阳又没什么深仇大恨……”江遥话没说完,只听吱呀一声,希宁推门走进来。
希宁径直走到苏芸清身旁,牵住了她的手,仰脸道:“你都伤成这样了,就不能消停点。”
苏芸清笑道:“我是怕错过这次机会之后,就真的只能任人宰割了。”
希宁闷闷地道:“那也不应该由你上阵。”她的眼神往江遥处一瞥,语气毫无疑问深含怨恨,“你要是再遇上那个姓白的,恐怕连逃命的机会都没有。就算只有沈月阳,你大概也……”说到后面,她的嗓音颤抖得厉害,隐隐带着哽咽。
“不要担心。”苏芸清把她搂进怀里,柔声安慰,“我这样的人,在娶到阿曦之前,可不会白白送掉自己的性命。”
张雨琪看着这一幕,沉吟半晌,启唇道:“你到底有几分把握?”
“八成!”苏芸清语气中透出自信,“我虽然算不出白鬼愁的具体位置,但可以确定,他此刻一定不在乌风镇中!”
张雨琪抚摸着左手断指,缓缓点头:“那就走吧。在他回来之前,毁掉他精心布置的一切!”
一瞬间,这位女冠身上所释放出的浓烈杀气,令江遥为之侧目。
苏芸清拊掌:“我就知道名动天下的小仙人绝不是无胆之辈!我去通知貂煌,大概一刻钟后,我们随大军出征!”
说罢,她拉着希宁转身走出帅帐。
“你们好像忘了询问我的意见……”江遥目送她们的背影,悻悻地道。
回头一看,张雨琪在帅位坐下,手按着拂尘,目光直射天外,浑身杀气凛冽,如一柄出鞘的利剑。
“你想到什么了,杀气这么重?”
“我在想,如果白鬼愁留在乌风镇的话,该如何对付他。”
“你不相信苏姑娘的推算?”
张雨琪淡淡一笑:“忘了我师姐是怎么死的吗?他既然能遮瞒第一次,自然也能做到第二次。”
“这样啊……那不如今晚行动取消,咱们趁早离开吧?”
“不,我不想再等了。哪怕这真是一个陷阱,我也要去闯一闯。若没有付出性命的觉悟,我心中的魔再也无法克制。”
“那也不一定啊,我可以勉为其难地牺牲一回,这样你不就从白鬼愁的阴影里摆脱了吗?”
“刚才可以,现在不行了。”
“为什么?”
“因为有了另一线生机。”
“你不是在耍我吧?”
呜呜的号角声划破了黑夜,响彻连营,士兵们集结的脚步声从西面响起。骑兵上马,冰冷的长戈在赤月下闪烁寒辉,铁甲锃亮,无声中杀气沸腾。
七百多名烈武战士成梭形阵,将张雨琪等女眷拱卫正中,踏着沉重的脚步朝乌风镇进逼过去。
雪荼靡跟在杜鹃身后,四面张望。两边都是陌生冷漠的面孔,除了江遥和杜鹃以外,她一个也不认得。而江遥又走在队伍的最前列,正与一位邋遢大汉低声交谈,根本就没看过她一眼。雪荼靡听着周边士兵们雄壮的脚步声,心尖既兴奋又紧张,悄悄扯了扯杜鹃的衣袖:“咱们这是要去哪儿?”
杜鹃虽然自己也不太明白怎么回事,但嘴上却是一副笃定的语气:“当然是要去杀人啊!有个坏家伙盘踞在镇上很久了,咱们这就要去干掉他和他的爪牙,还这朗朗乾坤一个清净!”
雪荼靡一听,心里打了个突:需要这么多人去对付的坏家伙,修为恐怕不一般啊!
她小声问:“那个坏家伙姓甚名甚,什么来历?”
杜鹃道:“你管那么多做什么,又不用你冲在前面,咱们在后方呐喊助威就行了。”
雪荼靡心想,要是有这么简单就好了,在这种级数的战斗中万一有个意外,绝对够你下半辈子都为之悔恨。她抿了抿嘴,又听杜鹃道:“看,那个穿蓝白道袍的就是小仙人,有她在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