逻些城头,程千里同样在等待着,吐蕃人的聚兵号渐渐地低下去,随之而来的,应该就是进军号,一场大战似乎已经不可避免。
一束目光让他忍不住转过头,张博济在等待着他的决定,最终,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微微一颌首。
张博济转身便走,王惟良心领神会地跟在身后,两人先后走下城头,跨坐骑,领着早已准备停当的五百轻骑,朝着城池的深处,吐蕃人的王宫的方向驰去。
一路,狭窄的街道两旁,满是留在城中的汉人妇人和孩童,对于这些飞驰而过的唐军骑兵,只是漠然地看着,似乎并不关心他们的去处。
吐蕃人的王宫在望,这是城中最高的建筑,由山石筑成的阶梯足足将之抬起了近百步,张博济带着王惟良等人拾级而,原本守在这里的汉人不见了踪影,没等他松一口气,一个男子从头话,你们无缘无故地跑来,既不曾通报,又没有任何授意,你让他们怎么想?”
张博济冷汗都要下来了,城中有多少象雄人,他还是知道一点的,就凭留下来的这点唐军,只怕撑不过一刻,那些蛮族人脸凶神恶煞般的神情,似乎下一刻就会扑过来,他赶紧低声招呼了一声。
“使不得,王军使,让他们放下刀,再作计较。”
王惟良也明白,这样的形势下,硬来没有出路,象雄人咄咄逼人,他们如果再针锋相对,就算程千里来了,事情也会变得不可收拾,只能先服个软。
在他的命令下,五百唐军不得收起刀,做出一个不愿为敌的姿态。
小五随意地将手一扬,正在逐步逼近的象雄人慢慢停下了脚步,依然鼓着眼睛,盯着他们。
张博济的眼神一凛,这个看似象雄人打扮,却又说得一口汉话的男子,竟然能轻易号令如此之多的象雄人,更是让他感觉不可小觑。
“小哥,能否通融一二,本使负有王命,全权主持与吐蕃人的会盟,宫里的那人,极为重要,或许会是和谈关键,一旦盟成,象雄人也会有极大的好处。”
他鼓动如簧之舌,不住地劝说,小五却摊摊手,一脸的无奈。
“非是我要同尊使为难,这些象雄人,只认死理,没有一个人的同意,谩说是你,就是封帅,也是进不得的。”
“喔?何人如此难说话。”他忍了又忍,将到了嘴边的猖狂二字给吞了下去。
“一个女子,是这些象雄人心目中的神,她并不在城中,不过唐人中却也有一人可以说得话的,尊使不妨去与他相商,或可一试。”
小五的话引起了他的兴趣,可是当听到那个唐人的名字时,让他不禁张口结舌,再也说不出什么来。
竟然是刘稷这个狂妄小子,莫说此刻他人在城外,就算在眼前,让张博济去好言相求,也断断不可能的。
最终,他们只能在无数象雄人的注视下,狼狈而回,好在人家只是围观,并没有下狠手,看着他们逃离的背影,小五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容,不妨肩头被人拍了一下。
“走了?”
“走了,怕是贼心不死,晚让大家伙都打起精神,这里十二个时辰,都有要有人看着。”
小四无所谓地撇撇嘴:“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放心吧,他们就算冲进来,也找不到人。”
小五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你把她藏起来了?”
“你莫要忘了,落到唐人手里,她只怕活得比在吐蕃还要好,咱们娘子受的那些苦,就这么算了么?做梦。”
“你待如何?莫要乱来。”
小四冷冷地哼了一声:“你只做看不见就是,旁的莫要问。”
小五看着这个一起长大的同伴,似乎变得陌生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