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稷没有想到,第二天一早,就被告知,自己还是得要入宫,难道那事还没传到天子耳中?或是裴府没有发现人掉进池子里了?
出门前,刘单喋喋不休地叮嘱再三,话里话外都是让他听话,不要顶撞天子,刘稷只觉得有些好笑,或许他还以为,天子见自己,是要敲定尚主之事。
一路出了高府的门,陈金立刻将昨天夜里发生的情况向他做了呈报,刘稷心里一惊。
“京兆府?你们看得仔细么。”
“小的们看得真真的,京兆府的鲜于府尹亲自带人围了裴府,足足出动了三百余人,如今坊里谁不知道,裴府出事了。”
刘稷点点头,昨天的事情,的确做得有些仓促,许多收尾的工作,因为时间上来不及而没有去做,看来这个时代的办案人员,也不可小觑啊,好像这会儿,离着名侦探柯南,喔不,狄仁杰相去不远,难保会有能人看出什么蛛丝马迹。
不过看出来就看出来,他相信再怎么着,也不可能怀疑到自己的身上,他可是在众目睽睽下醉得不省人事了,还怎么可能去裴府做案呢。
“嗯,你们都小心些,这些天,就先撤了吧,一部分先回营去,一部分去晋昌坊,妙娘子那里人手不足,你们先去帮着她操持操持,有什么事,我会使人去寻。”
“那,属下们去了,戍主你也要千万小心些。”
陈金明白利害关系,这事太大了,一旦事发,谁也压不下来,这里的军士全都是知情者,万一被人察觉,难保不会做出出卖的事情,在没有经过考验之前,谁又知道,哪一个更可靠呢。
刘稷带着几个府里的仆役骑马朝着兴庆宫的方向走去,他特意绕行宣阳坊的另一端,果然发现裴府的附近,被身着皂衣的差人把住了,他们到处在打听,手法很像是后世的社区民警排查,幸亏自己及时做出了补救措施,否则就凭手下那么多张陌生的面孔,肯定会被人给指认出来。
离开宣阳坊一路上倒是畅通无阻,到了宫门外递上腰牌,自有内侍将他接引进去,他将随从和马匹留在宫外,自己跟着一个内侍来到了天子的寝殿外,很快,就有一个身材高大、白白胖胖的内侍走出来,上下打量了一番。
经过上一次的陛见,他已经在心里记下了这位权阉的样子,因此并不陌生。
“高公。”
高力士示意一下,那个内侍在他身上搜索了一会儿,摇摇头。
“跟咱家来吧。”
刘稷依言跟在他身后,高力士带着他绕过大殿,来到了兴庆池边的一处水阁,原来李隆基比他起得还要早些,竟然已经在里面坐着了。
“天子心情不佳,你说话要小心些。”进去之前,高力士用很小的声音叮嘱了一句,便上前禀告。
李隆基转头看了他一眼,招招手,高力士回头使了个眼神,刘稷赶紧小步上前,向他见礼。
“微臣刘稷觐见陛下,天子万安。”
“朕不安哪,昨夜都没睡好,今儿一大早就醒了,总觉得要出什么事,刘稷,你能否为朕解惑?”
刘稷的心里“咯噔”就是一跳,那是一种明知道对方不可能查到自己,心里却有些发虚的感觉,一抬头,便迎上了一束锐利的目光。
“你的神情不对,与上次的坦然全然两样,可是有什么事,瞒着朕吗?”
尼玛,不会这么邪门吧,刘稷居然生出一丝忧心,不得不深吸了一口气,低头答道。
“臣有愧,不知道该如何说与陛下听。”
“喔,朕倒想听听。”
“臣无知,昨日喝多了,闹出笑话,失仪妄为。”他不得不主动提起昨天的事情,想必天子应该就是为了这个不爽吧。
李隆基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就只是失仪吗?”
“还有冒犯了公主殿下。”
“你事先就知晓?”
刘稷摇摇头:“臣是后来才知道的,为此虢国夫人将臣一顿怒斥,臣惭愧无地。”
李隆基盯着他看了半晌,终是摆摆手。
“你让朕说你什么好呢,高仙芝不是蠢人,你们也不是蠢人,事情到了这一步,昨日是什么情形,你会不知晓吗,喝酒忘性,要说不是故意的,朕如何能信,尚主就那么可怕,让你唯恐避之不及?要用这种法子来自污。”
“臣非是自污,实是管不住自己的那张嘴。”对付发飙的老丈人,刘稷是一点折都没有,后世他的爱情,同样为女方家中所不喜,可有什么办法呢,那也样是不可战胜的一类生物。
“还有手吧。”
李隆基的脸色十分阴沉,很像是为女儿打抱不平的父亲,刘稷被他唬了一跳,心说该不会上来打人吧,不对,是下令推出去斩了吧。
宣阳坊虢国夫人府,杨玉瑶坐在自己的榻上装悲伤,可是当听到杨国忠说出来的话,顿时被惊得目瞪口呆。
她万万没有想到,事情还有这么一番曲折,那个成亲不过两年的女子,与太子内弟,也是她的姐夫私通?这是什么情况。
杨国忠却以为她是被惊到了,安慰道。
“你的亲子,怎么也不能白白死了,放心吧,都在某的身上,这回,太子府要是能脱得了身,老子这杨字,倒着写。”
“你待如何?”
“如何?”杨国忠冷冷地哼了一声:“老向还在裴府里拷问呢,三木之下什么不可得,张清是第一个,他那个太子良娣姐姐是第二个,第三个嘛,就要看某家的心情了。”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