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啊,李隆基原本只是打算找他来问一问几个蕃国的情况,毕竟他是当事人,比远在京城的那些官员要懂得多一些,没曾想,竟然打开了另一扇门。
“朕明白了,吐蕃设立大都设府,尼婆罗国便可如安西四国一般,立都督府,永为世袭,只是她一个王女,可为都督否”
“他们这些小国,与我天朝不同的,僻如象雄一直就有女主执政的传统,尼婆罗亦然。”
“那好,尼婆罗设都督府于其都城,以王女艾尔”
刘稷又一次提醒道“艾尔西蕾娅。”
“艾尔西蕾娅为都督,其子或是女世袭,这名字太拗口了,不如赐姓李吧,就名为李娅,以此回复其国大相,如何”
“臣代李娅谢过天可汗恩典。”刘稷的话让他更是高兴,忍不住开了个玩笑。
“这个李娅,年方几何,生得怎样”
“十五六岁的异族女子,也就那样,不如我天朝远甚。”
“哈哈。”李隆基开怀大笑,指着他说道“你定是与她有染,否则怎会知晓。”
上当了,刘稷一头黑线,这也能猜得到,好在李隆基并不在意,区区一个异族女子,还真没放在他的心上。
“象雄是个大国,贸然改变有所不妥,也罢,其国仍按旧制,命使者携金印策封其王,也是个女子,叫什么吉桑央措,为象雄女王,开府仪同三司、特进,这样可好”
“陛下圣明。”
刘稷赶紧答道,心里不无恶意地想着,若是他再来了兴致,赐个李姓,那就有意思了,难道叫李央么,不知道金城公主接到诏令,会不会哭笑不得。
好在李隆基没有这个意思,将两个蕃国的事情定下来,刘稷的心里,一块石头也算落了地,这样的诏书一下,哪怕以后为人告发,天子都不会自己打自己的脸,象雄、尼婆罗就算是实实在在地掌握在手中了,并且有了一个绝大的名份,可以名正言顺地在唐王朝这棵参天大树之下,快乐地成长。
当然了,李隆基这么慷慨大方,也是因为吐蕃这块心病,需要两国从旁协助,毕竟逻些城,离关中太远,离他们则要近得多。
在他的心里,设立大都护府只是其一,确定这个大都护人选才是最关键的,至少在现阶段这个人选需要熟悉吐蕃事务,还有有一定的威望,他的脑海中一下子浮现出一个身影来。
“刘稷,你既然愿意为朕驱驰,吐蕃故地一旦设府,你可愿调至此处,以你的功绩,转官sān_jí都是寻常,镇将、军使甚至是镇守使,也非是不可能,你若是愿意,朕许在当地任选一处做为任地,怎样”
这样也行刘稷被他一说,有些蒙了,不是他适应不了当地的环境,后世他在青羌高原驻守过好几年,可以说比帝都还熟,可正因为熟悉,才不愿意去,那里没有什么矿产,想要搞点工业化都不成,何况他不在意不代表人家不在意,谁会愿意跟他去那种鸟不拉屎的地方种田
“怎么,你自己都不愿意”李隆基表情不变,语气却有几分揄挪。
“臣在想选哪一处呢”
这个时候,只能应下了,刘稷的反应很快,让李隆基又是一笑。
“不急,慢慢想,朕答应你的,一定给你。”
得赶紧走了,刘稷现在有些怕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天子,想一出是一出,难怪给他当太子,头发都得白掉。
就在他打算找个借口告辞时,高力士将两个文官装扮的男子,带到了驾前,其中一个他认识,在虢国夫人府上的宴会时见过,正是杨国忠的头号打手兼谋士鲜于向,另一个男子瘦瘦的身材也不高,穿着一身青衫,看样子是个小官。
“臣京兆尹鲜于仲通,臣殿中侍御史郑昂见驾。”
既然有旁的事,刘稷就打算趁机告辞,可李隆基仿佛没有看到他的暗示,目视二人说道。
“这会子,你们二人联袂而来,是出了什么事么”
两人对视了一眼,瘦瘦的郑昂双手执着一根白玉圭板开口答道。
“臣有本奏。”
“说。”李隆基的面色慢慢恢复了平淡,不过解决了一件心病,心情显然不错。
“臣弹颏侍御史颜真卿,趋炎附势,为人仗马,不堪兰台之用。”
此言一出,李隆基顿时一愣,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你是侍御史,他也是侍御史,都有风闻奏事之责,为何会这么说”
“臣与他不同,臣秉公心,有什么说什么,而他所言不尽不实,看似公允,实则偏袒已极,有负陛下之望。”
看着这个大义凛然的家伙,刘稷恍惚以为包黑子站在面前,颜真卿是什么样的人,他就算身为学渣也知道一点点,居然被人说成趋炎附势的小人,难道历史上的记载有问题
李隆基的面色不知不觉沉了下来,他若是此时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那这四十年的太平天子,二十多年残酷的政治斗争就白干了。
杨国忠倒底还是出招了。
“你说他弹劾裴徽之事,不尽不实”
“是。”
“他指使下人,冲击百姓居所,想要强行打扰一个女子,打伤人家多名下人,此事难道有差”
“此事并无差池。”郑昂不卑不亢地答道,连刘稷也忍不住在心里给他点了个赞。
“那他有何不尽不实之处。”
“起因,此事因何而起,并非裴徽一人,同行还有张太常,太子内弟张清等人,他为何只盯着裴徽一人,这岂不是偏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