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我们想不想,大西洋怎么能绕过大明呢。”
葡萄牙的战事结束之后,阿瓦尔公爵率军于西葡边境迎接菲利普二世进入葡萄牙。
国王乘坐一架黑色四lún_dà马车,自马德里的王宫修道院一路驶往里斯本,随行的宫廷卫队与各地使者人马多达一千四百。
他们是高大而身披黑甲的骑士、胸甲外系红绸的剑盾武士、穿彩色阴阳裤的重火枪手、来自意大利米兰的贵族与罗马的修士。
除此之外,还有一支由东洋旗军组成的明军步骑护卫队,打着招展的赤色大旗,跟在王室马车左侧,引领着一干来自欧罗巴各地常驻马德里的使者,亦步亦趋。
李旦坐在国王的马车里,他的兄弟华宇在马车外驾驭身有斑点的青灰安达卢西亚战马,同时还牵着另外一匹。
在他对面,身披繁复金纹黑板甲的西班牙国王在头上戴了一只米色软帽,又怀着几分忐忑心情摘下,指着头上戴着的无网发巾问道:“你觉得这怎么样,可以挡住我的劣势?”
“我会在几个月后加冕为葡萄牙第一个菲利普,尽管开战前葡萄牙的大贵族们都和宫廷有过书信来往,但他们中一大部分人并没有见过我,我需要让他们知道,新国王威武、睿智且完美。”
说着,铁板甲下的皮手套里,食指朝着李旦摇摆。
“不必担心殿下,它能遮住额头所有头发少的地方,如果依然为此感到担心,可以再系一块这个。”李旦说着递出一块圆玉片,道:“这叫玉贯子,系上后能让发巾更紧……我们一般戴网的比较多。”
费老二的秃头症状越来越严重了,李旦不禁在心里腹诽,既然秃了,明明就该继续把头发留长,在头顶扎个发髻出来,这样戴上网巾不但看不出秃了,还会让人觉得发量很足。
可马德里的宫廷医师却指导费老二剃了一次又一次光头,就连仅剩的头发都没了。
临着要进入里斯本,这才抱佛脚找上李旦进入宫廷,看他有什么好办法,李旦能有什么好办法呢,干脆让人做了副网巾给他蒙上,无非是没有发髻会让人觉得有些怪异罢了。
结果出乎意料,菲利普特喜欢这发巾,不单单发巾,还有幅巾、大帽、乌纱,他甚至还想弄个翼善冠,不过这种疯狂的想法被李旦制止了。
翼善冠只有皇室宗亲才能戴。
“如果两国联姻成功,那我就可以戴了,到时你一定要给我弄一顶,最好的。”菲利普说起这事时面无表情,心底认真极了:“一定要是最好的,可以不如皇帝,但不能像你说的朝鲜、安南、苏禄、吕宋、琉球一样,要比他们的好。”
你是为戴个翼善冠才想着把女儿嫁给皇帝的么?
李旦叹了口气,道:“大王,我还是有些担心,你应该先把联姻的事和我商量,那是你的女儿,我父亲很可能认为这件事是西班牙与大明的侮辱,他会认为你想当大明的国丈。”
“尽管你已经对我说过很多次这样的话,我还是不能理解。”
菲利普在马车里张开两手,脸上满是疑惑:“什么侮辱,联姻是巩固友谊最好的方式,我,你们为什么会认为这是侮辱,不联姻能让国家变大么?大明可真奇怪。”
李旦向后靠了靠,歪着头抬手撩开窗帘向外望去,眼中看见的是西葡边境线上远处一望无际的山脉与近处的牧场。
大明可真奇怪?
你们才奇怪吧?娶了自己叔叔的女儿,而觉得这倍儿正常。
菲利普有些懊恼地抬手敲在座椅上,开口道:“好吧,我也没办法,当时情况紧急,我必须先把加冕葡萄牙国王的消息告诉你父亲,其实……其实我有点怕他捣乱。”
“葡萄牙的事已经够复杂了,大明还要处理与法兰西、英格兰的关系,没必要再卷进这里面,我不愿直接向大明进贡,但可以用嫁妆的方式给皇帝一笔财富,换取东洋军府不搅合到这件事里,这难道不是很好么?”
李旦挑挑眉毛,这句话信息量可太大了,让他忍不住教育这位无知的西班牙国王。
他说:“西班牙应该向皇帝进贡,义父常常把权利与义务挂在嘴边,明西贸易,大明的商贾是从中获利的,难道国王没有从中获利么?”
菲利普点点头,这件事上他傲娇不来,承认道:“大明的货物都能卖个好价钱,每年我可以用一半的货让新建舰队的速度加快三分之一。”
“这就是义务,友好的通商贸易,两国互通有无,但这只是经济上;军事上呢?如果西班牙向大明朝贡,西班牙与诸国的纠纷,都能得到来自大明的支持,且宗主国有义务保护朝贡国,这是朝贡国的权利。”
“但我们已经有结盟协议了,双方相互支援,如果大明重新把菲律宾还给我,在大西洋上大明支持我;在南洋上我支持大明……正如我刚才说的,每年贸易让我的舰队建设速度加快三分之一,最迟到明年,西班牙就有一支上百艘大战舰的船队,足够在大西洋对付一切敌人。”
“别人并不像大明那么强,在波尔多的陈将军非常清楚,法兰西的战船对六甲舰来说不堪一击,这世上最好的战舰只有两种,大明的六甲舰和西班牙的巨型盖伦。”
说着,菲利普撇撇嘴道:“而且你们也没有保护奥斯曼那些异教徒,你不是说他们也向大明朝贡么。”
李旦能说什么,费老二懂得还挺多,他总不能说在万历皇帝以前根本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