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准你说楚郎坏话!”我一面流泪一面大叫道,“他……他若知道,必然会不肯罢休,我……我……正是知道陈文昊势大,他讨不到好处,怕害了他,这才……这才瞒着他……求求你,莫要让他知道……”
崔卓清笑了。
“原来你还是这般自欺欺人。有些事情你定然不知道,如今冠军侯不叫冠军侯了,陈文昊新封了他个镇北将军,在朝堂之中说要把幼瑛公主赏赐给他呢。因陈文昊母亲未归,正式的圣旨还没下,只是,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楚少铭可没有半点推辞的意思。此外,幼瑛公主和镇北将军在一起,行止坐卧都在一处,这种事情,想必没人敢告诉你吧!”崔卓清道。
我神色木然,呆呆望着她,似乎在等着她说下去。
“其实大郎和你和离之后,曾经私下里托我照顾你,可我没有那么做。”崔卓清道,“甚至大郎还说,陈文昊必然对你心怀不轨,说若你有意离宫,可托人传讯给他,他自会想办法,这种事情,我本也不打算告诉你。”
“离宫?”我呆呆地问道,“我若离宫,不就能和楚郎长相厮守了?”我心中实在疑惑,崔伯言何以这般自信。帝王对于玩过的女人,哪怕是弃若敝履,都不会容她随意离宫的,崔伯言究竟打算怎么出招?
“你做梦呢!”崔卓清冷笑一声,“大郎的想法,我也略知一二。无非是食言而肥,撕毁和离书。陈文昊其人最重名誉,大郎便以君夺臣妻之语,携世家之人望,逼他就范。只是这样一来,崔家自然会把新君大大得罪,你便需回归崔家老宅,乖乖地做崔家妇,洗心革面,重新做人。汝可愿否?”
虽然崔卓清一直很嫌弃我,然而此时此刻,不知道为何,她的话语里,却带着一种明显的期待,仿佛在期待着我回心转意,和她家大郎重修旧好一般。
“萧夕月,你原本是个聪明人。”崔卓清道,“虽然世人皆说你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但我却觉得你实有过人之处。过去种种,随风而逝,一笔勾销,也未尝不可。只要你从此待大郎一心一意,我便帮你……”
崔卓清实在是个妙人。本宫洞悉世事,冷眼旁观这么多年,从来没有一个婆家人对媳妇儿宽容至此的。而且本宫素知,崔卓清不打诳语,她说的这句话,并不是随便说说而已。
可是,便纵崔卓清和崔伯言千好万好,也抵不了本宫为生母杨皇后复仇的念头。而崔家不幸也在复仇名单当中。所以,辜负就辜负吧!
于是本宫大哭道:“本宫……我……我实忘不了冠军侯。若是不能和他在一起,我……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崔卓清一愣,继而失望溢于言表。“既然如此,那便言尽于此。萧夕月,你莫要后悔。”
她冷冷说道,“只可惜了大郎痴心。我原本就该知道的。他为你挨了楚少铭的打,受伤卧床,你竟一个字一句问候都没有。似你这般女人,活该被人抛弃。陈文昊妻妾成群,你以为陈文昊幸你了,你便有好日子过了?他可不是大郎,一心一意待你。他身边最容不得三心二意的女人,你就等着被他的妻妾收拾吧!”
崔卓清愤愤离开了。
本公主虽然因为她的出现,被骂了一通,可没有因此败坏了自己冬日游园的好心情。
然而有的时候,崔卓清简直是预言师一般的存在。
她刚刚走了没多久,陈文昊的妻妾之一,那个传说中颇有几分本公主骄纵跋扈之风的郑蓉锦出现在本宫面前。
她带着宫女太监仪仗队统共二十几人,摆足了威风,而本公主,孑然一身,形影相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