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根本不能接受自己不久前还好好的腿居然变成了那么可怕的模样。
时间在视频中流逝,吴彤张嘴无声的开合了几下后,睡着了。我也开始快进。就在快进没多久之后,突然,放在病房床头柜前的手机屏幕,亮了,响了起来。
镇定剂的作用,也刚好消失。
吴彤吃力的抬起手,将电话拿起。她看了看手机屏幕后,接通了。她对电波对面的人哭诉,可是哭诉了没多久,她愣住了。
似乎电波那边有人对她说了什么可怕的话,可怕到她比自己的腿烂了的事都难以接受。她哭喊,她大骂,她歇斯底里。
电话彼端的人,在她的歇斯底里中将电话切断了。
吴彤愤怒的尖叫着,狠狠将手机朝墙壁扔去。脆弱的手机撞在墙壁上,撞的粉碎,无数碎片四溅落地。
随着手机的破裂,吴彤似乎也已经冷静了下来。她撑起身体,环顾了四周一眼。女孩在仔细的打量着病房中的一切,之后,疯了似的拔下右手臂上的输液针头。提着疼痛腐烂的断腿下了床……
到底是谁的电话,让吴彤如此愤怒。电话里的人说了什么话,使得女孩恐慌无比。竟开始堵住房门。她想要阻止什么进来?
本来就是寄希望在监控室找到这件事答案的我和元玥,反而被吴彤没来由的举动给搞昏了头。
冰冷摄像头记录着吴彤的挣扎。她脸上交织着腿上无比的痛苦,可是女孩咬牙忍住了。吴彤提起腐烂入骨的伤腿,吃力的跳着,将床头柜、把别一只床推到门前死死抵住了门背后。
做完了这一切,吴彤还是不放心。她的视线左右转移了一下,又跳到了窗台前。慌乱的女孩在柜子中的行李里找到了胶带,把窗户所有缝隙都牢牢封住。
吴彤稍微松了口气,她一屁股坐在地上,嘴巴歇斯底里的喊着什么。
“她在说什么?”元玥没看懂吴彤在干嘛。
我仔细辨认吴彤的唇语:“她在咒骂一个人。她说自己不会死,要死也要拉着谁下地狱。她不会死,绝对不会死。”
“吴彤的意思是,她觉得有人在害她?”元玥问。
我冷哼一声:“不是她觉得。而是确确实实有人在害她。你没看到她的腿吗?从受伤到现在,不过才四天罢了。四天前才被打了石膏的腿,有用过抗生素每天输液。怎么会突然腐烂的骨头都露了出来?”
“害她的是谁?”元玥吃惊道。
我耸耸肩膀:“还能是谁。肯定是她的好友凯薇。”
“所谓的好朋友,其实总是有被对方伤害的隐患。每个人的心中都有阴暗面,哪怕最好的闺蜜都在暗自较量着。没有人是纯洁无暇的。如果两个朋友一直都在同一水平线,不偏不倚还好。但是一旦有一个胜出,比你俩所在的水平线更高一点。”
“那么低于水平线的你的闺蜜,就会变成暗地里诅咒你的对象。”我一边看视频,一边越笑越冷:“不是总是这样吗。家境比自己差的闺蜜抢走了自己的男友。长相比自己差的闺蜜抢走了自己的男友。条件没自己好的闺蜜抢走了自己的男友。总是有人如此抱怨。人类永远是嫉妒和攀比的动物。”
“靠的越近的人,了解的越多的人,越会成为一个人攀比和嫉妒的对象。攀比和嫉妒,能将一个人从动物变成怪物。无所不用其极。”
家境很好的元玥,显然对我这番话深有感触,但不禁又更加疑惑起来:“可是凯薇从各方各面都比吴彤强。她为什么会嫉妒羡慕吴彤。没理由啊!应该反过来才对。”
“所有人都这么想。所以在高三二班时,凯薇的谎言才会顺理成章。才会将我也蒙骗了。”我皱了皱眉:“但是凯薇这么做,肯定是为了有所得。她甚至不在乎死了多少人。你看她昨晚离开吴彤病房时说的那番话。凯薇,明明知道自己拿走风铃后会发生可怕的事情。甚至,会危及吴彤。”
“那么刚刚给吴彤打电话的,正是凯薇?”元玥浑身一震。
“肯定是。一个人只有深深被最好的朋友背叛陷害时,才会那么发狂、那么歇斯底里。吴彤既痛苦又绝望。而且那个吴彤,也并不是什么单纯的受害者。”我的眼睛一咪,一个字一个字的将这句话吐了出来。
元玥呆住了:“什么意思?”
“很简单。如果她真是单纯的受害者,那么当凯薇的电话打过来之后,她为什么会绝望?因为这个女孩,显然非常明白自己将会遇到什么可怕的事情。从她将手机摔碎后,一系列动作判断。她很清楚自己的现状,她拼命的阻止即将发生的可怕事情,她想要活下去。而且,她也知道该怎么阻止。”我淡淡道。
凯薇和吴彤,这两个女孩,都不是单纯的陷害着和受害者。这两个从小到大看似亲密无间的好朋友,或许从小就互相在暗地里过招无数次了。两人和世上无数朋友关系一模一样,联系密切而又相互栽赃。
她们俩的友谊,从来就不是洁白无瑕的。
我的话似乎触动了元玥的心事,她的脸色黯淡了下去,视线有些迷离的看着一直坐在地上咒骂的吴彤:“吴彤到底在阻止什么进门?”
“我也不清楚。但是同样的事情,你难道忘记了吗?”我望向她:“会记得你身上发生过的事情吗?当时,你还在英国的曼彻斯特。”
不错,元玥这位英国华侨在曼彻斯特一座小城工作的时候,前不久接到了死亡通告的诅咒。她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