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俩同时打了个冷颤。不知何时,天气就开始剧烈降温了,刺骨的风犹如鬼一般凄厉。
“你们两个小青年,要去哪?”老板娘阴沉沉的刮骨刀般难听的声音,冷不丁从背后传了过来。
黎诺依吓了一跳,看清楚老板娘的脸后,这才镇定下来:“你的客房实在太脏了。我是住不下去,准备去车上将就一晚。放心,不会退房的,房钱照给。”
老板娘嘿嘿笑了两声,阴阳怪气的问:“你俩第一次来狗窝镇?”
我点头。
“怪不得,咱这么偏远,你们来一趟也不容易。小年轻,每个地方都有每个地方的特色。咱们狗窝镇的特色就是,一过了晚上十一点,就不要出门了。”老板娘昏黄的眼珠子转了几下,瞳孔里泛出警告。
“我们镇养了几千年的狗,杀了几千年的狗。不知道有多少狗变成了厉鬼,游荡在夜晚的街道上。敢在晚上不回家游荡露宿的,全都死了,没有例外。”
“这世上哪有鬼。”黎诺依一边嘴硬,一边朝我怀里挤了挤,显然是被老板娘的话弄得有些悚了。
“嘿,信不信由你。”老板娘指着门:“门就在那,生门死门都在那。你们要出去送死,我管不着。”
说完,老板娘就回自己房了,不再啰嗦。
“这老女人说话怪里怪气,估计是独居久了。”黎诺依冲她的背影吐舌头,然后流畅的关门,拍拍手:“好啦,咱们也回房间睡觉吧。”
她看看手机时钟:“也快十一点了。早点睡明天好早点起床。”
我一把抓住了她,一脑袋的黑线,这小妮子果然是害怕了:“喂,你不睡车上了?”
“不要。外边太冷了。车上的暖风机时灵时不灵的,住一晚上说不定真的会冻死。”女孩找借口。
我斜着眼睛瞟她:“你怕了?”
“才不是怕呢。”
“明明就是怕了!”
“我才不怕。我想好了,等下把多余的衣服从箱子里拿出来,垫在床上隔开细菌。再多余的就当被子。”黎诺依一直拽着我,手居然在微微发抖。
喂喂,这小妮子到底带了多少多余的衣物来啊,都可以但床单和被子了喂。我一边吐槽,一边紧握着她的手。
黎诺依从刚刚开门后,就有些反常。就连上楼梯的速度,也快了许多。仿佛是想要迫不及待的回到刚才那间十分钟前才迫不及待离开的房间。
强自镇定的她来到了三楼后,打开客房门,一把将我拽了进去。自己也飞速进门后,将门反锁,这样还不放心,找来一把椅子抵在了门口。
她的情绪无比紧张,抵好房门的一瞬间,就连脸色也都惨白起来。漂亮的脸颊上,全是恐慌。
“你怎么了?”我有些不解,只不过是几分钟的功夫,一直在我身旁的黎诺依怎么会怕成这模样。她不是个会害怕怪谈的人,这几年经历的诡异事件也不少了,老板娘的几句话显然下不到她。
可现在的黎诺依,居然害怕了。
我明明自始至终都在她旁边的,却完全不明白,她到底在怕些什么。
“阿夜。”黎诺依见我发问,好不容易才从恐惧中惊醒过来。她用力抓住我的胳膊,将小脑袋深深的埋在我的怀中:“当我打开民宿大门的一瞬间,在门外,看到了一些东西。”
“什么东西?”我努力回忆了片刻后,却什么也没想起来。民宿门外只有两颗枣树,在寒风中瑟瑟发抖而已。
“是枣树。”黎诺依的声音也在怕的发抖:“光秃秃的枣树上,全是挂满的尸体。”
“人的,和狗的,尸体!”
我愣了愣:“人的尸体和狗的尸体,都挂在枣树上?”
自己回忆了片刻,却发现,自己的确什么也没看到过。深秋的陕北气温已经很低了,整个小城的路上巷道上也确实充斥着血腥和黄土味交织的气息。但自己清楚地记得,刚刚推开民宿大门时,只有凄厉的凉风刮的落光叶子的枣树摇晃不止。
但是枣树光架子的树干树枝上,我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阿夜,你没有看到,对吧?”黎诺依冷的厉害。
我缓慢的摇头:“确实没有。”
女孩低沉道:“那就是只有我看到了。奇了怪了,为什么我能看到你却看不到,难道我比你多做了什么多余的事情?”
“坐下来,详细的跟我讲讲。”我见她又怕又恐慌,连忙将她拉到床沿边缘坐下。黎诺依一直赖在我怀里,已经很久没有见她怕到如此程度了。
“我看到了。在呼啸的风中,民宿前的两颗枣树摇晃着。第一眼我还觉得没什么异常,可是等到民宿老板娘走出来叫住我们后,情况就变了。”女孩终于镇定了一些:“枣树上的红灯笼在我一回头的功夫,发出了红色的暗淡灯光。”
“光明之中,隐隐约约出现了些黑色的轮廓。刚开始我还以为只是房子的阴影罢了。但是轮廓却越来越深,变成了一只只狗和人的模样。那些人与狗被吊着脖子,脖子上有深深的刀隔的痕迹。刀痕中还潺潺留着猩红的血水。”
“那些人仿佛没有死,在凄厉的风中,身体随着枣树一起摇晃扭曲。他们仿佛发觉到了我的视线,一个个的转过头来,用痛苦到捏成了一团的脸看着我。”
黎诺依苦笑道:“在那一瞬间,我就明白自己看到了幻觉。我很清楚,毕竟十多个人,三十多条狗密密麻麻的吊在两颗看起来不太结实的枣树上,如果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