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我一直有件事搞不明白。”她轻声道:“明明是我老爸买来的画,可它为什么会缠着我?只要被我碰过的人,都会死于非命?而且,为什么只有在公路上不断地逃,才能躲开它?”
“谁知道呢,过段时间我仔细调查看看那幅画背后的故事,说不定能找到些线索。”就算隔着一扇门,我都能想象到,门对面的女孩正穿着可爱睡衣,用手抱着胸口,不安的发抖。
“总之,我还是有种不安的感觉。不过,既然阿夜都说没问题,那应该就是真的没问题了吧。”倪念蝶说完这句话后,顿了顿,又道:“精神多了,果然把烦恼倾倒给你,心里就会很舒服。谢谢你听我唠叨。早点睡吧,晚安。”
说完,女孩轻柔的脚步声从近到远,最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翻了个身,朝床中间靠了靠。这张接近2米宽的床一个人睡感觉很空旷,可是床垫太软了,自己不太习惯。我平躺着,四肢用力的伸展,心里在咀嚼倪念蝶刚刚的话。
为什么倪念蝶和我,都会感觉不安呢?难道有什么事情被我忽略了,还是说,我们太多心?事情肯定是结束了,这是无需辨别的,从这么多年的经验判断,也能确定句号的存在。
或许还是因为没有真实感的缘故吧,随着时间推移,再过几天后,大家都会接受这个事实。
睡吧,明天就带倪念蝶去游乐园逛逛,然后回家。希望黎诺依和守护女没把春城毁掉。我苦笑着自我吐槽,一想到回去将要面对她俩,就会头皮发麻。
再次翻了个身,就在这时,猛地左脚脚尖感觉到了一个硬硬的物体。那个物体不大,就藏在床垫里。
我迟疑了一下,下床好奇的检查了一番。床垫左侧被刀割出了一个口子,里边似乎放入了东西。将手伸进去,很轻易的便碰到了一本书。拿出来一看,竟然是个老旧的日记本。
确切的说,是半本日记。日记本的后半段,被人撕掉了。
轻轻一皱眉,我心虚的左右打量了一番,这才自嘲的笑起来。难道自己还怕有人偷窥吗?这本日记是谁的?明明是客房,为什么会在床垫里藏日记本,实在太不符合逻辑了。要不要翻开看看?
理智基本上没有丝毫挣扎,我便一脸偷笑的将日记本翻开,心底深处滋生出的邪恶偷窥爽快感令人难以把持。果然,只要是人,多多少少都会有邪恶思想。我绝对不例外。
日记本上的字迹很**,用的是铅笔,写日记的人似乎在颤抖,所以就连字也颤抖起来。看了没几页,我就后悔了。
9月12日星期五
今天,母亲变了,变得好可怕。她回来了,她狠狠的盯着我看,她的眼神好可怕,仿佛想要将我吃掉。
母亲似乎觉得我很肮脏,狠狠甩了我一耳光,大声骂着我听不懂的话。她说我是贱人,我妈妈是贱人,生出来的女儿一样是贱人。
妈妈还是那么可怕。
她越看我越不开心,最后一脚将我踢下沙发,勒令我将客厅打扫干净。我忍住痛,找了一件衣服换上。眼泪不断地流下来,走在二楼的走廊时,哥哥的房间门突然开了,哥哥阴测测的对我笑着,笑得我毛骨悚然。
我不敢将这件事告诉爸爸心里又怕有痛苦。
为什么一夜之间,家里所有人都变了。
因为我不是她亲生的吗?
好恨!好恨!
房间里,就着血红色的月亮,日记本上纤细颤抖的文字流淌进我的眼睛,钻入我的脑海。我浑身不由得颤抖了一下。这究竟是谁的日记,似乎里边记载了一个很不得了的事情。
我的头脑有些乱,轻轻地翻到了下一页。
9月14日星期天
今天一早,母亲走了进来,她站在我床边,死死的瞪我。她找了一根绳子将我吊在窗沿上,用皮带使劲儿的抽我。
她一边抽我,一边大笑,眼睛里是冰冻彻骨的寒意。我咬住嘴唇,一声都不哼。我只是看着她,默默地看着。
“看我干嘛,要怪就去怪你妈。臭婊子,居然生下了你这个野种。”她发出刺耳的吼叫:“你妈勾引我男人,现在你又在勾引我儿子。果然是天生的贱货。”
母亲用力的抽打我,我居然不感觉痛,麻木了。心发出碎掉的声音。
“再看,你再敢看我一眼,我就把你的眼睛挖出来。”这个我叫了一年母亲的女人,满脸怒容。
是啊,我确实不是她的女儿。班里的同学经常讲电影电视里的狗血剧情,说有钱人家的男人勾搭平凡的女孩,不知情的女孩跟他交往甚至生了孩子后,才知道那个男人是有家有室的。
班里没有任何人知道,我就是这种狗血剧情的产物。一年前母亲再婚,将我送到这个家,然后绝情的离去。那是我第一次见到父亲,他对我很好,什么要求都满足我。那个我要叫妈妈的人一脸冰冷,从来都是一脸冰冷。家里有个比我大三岁的哥哥,他看我的眼神很古怪。
哥哥长得很丑,满脸红得发暗的青春痘,小眼睛里总是有股狠毒的眼神窜出来。
皮鞭抽在我身上,那女人将我本来就已经被撕破的衣服扯下来,然后撒上盐。我痛得晕了过去。
一天没吃东西,又饿又痛,我咬着牙急着日记。
这本日记本是妈送我来到这个家的路上给我买的,用笔写些东西,心里的疼痛似乎也减少了许多。
只是头脑里有一股恨意,无处散发,活下来真的有意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