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谢家沟,有个残忍的规矩,凡是亵渎尸体的人,都要给尸体暖墓。
暖墓,就是在尸体下葬之后,和尸体共同居住在墓穴里三天。
如果三天之内,没有发生任何异常,就由外面人,把墓穴挖开,将暖墓的人放出来。
其实,墓穴里黑咕隆咚,空气沉闷,又没有饮食,活人守着一具尸体,惊吓,饥饿连着呼吸不畅,几乎没有人能活着出来。
说是暖墓,其实就是陪葬。
可是,陈浩并没有亵渎谢艳的尸体啊!
“没有亵渎?胡说!”谢宏顺指着谢艳的尸体,“这是怎么回事儿?难道是谢家人亵渎的吗?”
整个院子里,所有的人,都用可怜的同情目光看向陈浩,个个都是无奈又无力。
真是难以想象啊……
这才多久啊?
陈浩被谢家沟的老老少少,跪在地上,高呼天师,上仙!
那是何等的荣光,显耀?!
可是现在,在谢宏顺的阴骘目光中,陈浩如同一只被宰割的羔羊,连一声微弱的呻吟,都发不出来。
院子里的气氛,阴郁,凄凉,悲愤!
有几个老年人,想要为陈浩开脱几句,毕竟陈浩驱散了鬼影,制止了械斗,让谢家沟没有死人。
这是功德无量的大好人啊!
可是,一接触到谢宏顺的阴骘眼神,几位老人家又把话咽了下去。
谢宏顺,虽然不是谢家沟的村长,也不是族长,可是他掌管着人死之后的一切仪式。
并且,冥冥之中,谢家沟的人都相信,谢宏顺能够下地府,通阴阳,拥有变幻莫测的法术,沟通死人和活人的道行。
谁不怕死啊?
谁愿意在死之后,被谢宏顺折腾啊?
就是这样,谢宏顺在谢家沟的威风,日盛一日,具有神圣不可侵犯的权威。
可是,这一切的一切,遇到了陈浩,就要改变了!
“要是我把谢艳救活了呢?”
陈浩并没有特别的激动,语气仍然平淡如水,并没有丝毫的变化。
已经勘破了谢宏顺的一切,陈浩反而有了很大的兴趣,一定要将这场戏,锣鼓喧天的演下去。
“就你?”谢宏顺不以为然的摇摇头,“不要做白日梦了,赶快收拾一下,和谢艳一块进墓穴吧。”
哈!
陈浩实在是忍不住了,嘴角紧紧的抿起来,眼神中杀机崩现。
真是好笑啊!
谢宏顺到底是哪里的来的勇气,如此肆无忌惮,无所顾忌的在阴天子面前装逼?
“谢道长,只要我把谢艳救活了,去暖墓的……”陈浩一字一顿,“就是你!”
“好!”谢宏顺却是答应的干净利索,没有丝毫的迟疑。
整个院子的气氛,紧张的几乎要爆炸了!
在谢家沟,从来没有人敢于挑战谢宏顺。
今天,来了一个外乡人,外姓人,竟然和谢宏顺怼上了……
“哈哈……人都死了,你还想救活?哈哈……”
谢宏顺仰天大笑,比刚才还要兴高采烈,亢奋的几乎要蹦起来。
整个院子里,投向陈浩的目光,也全都是怀疑和不相信。
人死如灯灭,这是三岁小孩儿,都知道的事情!
况且,谢艳不是刚死,而是死了一段时间了,而且是面目全非,人不人鬼不鬼的惨样儿……
陈浩不再和谢宏顺斗嘴,也不向其他人解释。
只要谢艳活蹦乱跳的站起来,一切的怀疑和不相信,都不攻自破。
可是!
谢艳确实还是死透了!
没有了心跳,没有了脉搏,没有了体温,甚至身体已经发硬了。
这样骄阳似火的大夏天,用不了多久,就会尸臭味儿散发出来,大个儿的绿头苍蝇,围着谢艳的尸体,到处乱飞。
“谢红!”陈浩的眼神,异常的冷厉,“你守在门口,不许任何人进来,如果有人敢作乱,就把这个砸到他眉心。”
陈浩把一道散发着金光的符篆,交到了谢红的手里。
谢红神色郑重,紧紧的握住符篆,向着陈浩重重的点了点头,然后严肃的站在了门口。
“哼……我就看你能玩出什么花样儿!”
谢宏顺大大咧咧的往门口一坐,舒服的伸了个懒腰。
内间里,尸体前,陈浩把手一挥,一张隔离符就将内间和外面,彻底的隔离开来。
陈浩把手一招,半空中出现一道巍峨庄严的黑漆城门,上面写着三个大字:鬼门关。
如果让谢宏顺看到,肯定要目瞪口呆。
人死之后,进入地府,不是那么简单的,首先要有路引,再经过黄泉路,跨过奈何桥,喝过孟婆汤,才能进入鬼门关。
可怎么鬼门关就在眼前呢?
陈浩是谁啊?
堂堂的阴天子,能受这些约束吗?
陈浩大步流星走进鬼门关,呼啸的阴风,伴着阴魂鬼物的嚎哭声,席卷而来。
在这万千鬼物面前,陈浩的阴天子气息,没有任何的遮蔽的迸发出来……
吞鬼鼎悬在头顶,鼎口张着,金光爆射,鼎里面烈焰升腾,就像是有热油在翻滚。
“跑,快跑!”
吞鬼鼎太可怕了,阴魂鬼物顿时慌了,转身就逃之夭夭。
陈浩的右手一抖,炼魂幡“呼啦”一下展开,将阴魂鬼物的退路死死封住。
阴魂鬼物立即傻眼了!
头顶上有吞鬼鼎,身后有炼魂幡,这还怎么跑?
在陈浩的全身,阴天子的气息,万物生灵掌控手中的威严,骤然席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