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12点,许青鸟在文都超市门口见到了彭儒应,不出所料,兰克在跟在旁边。兰克帅气的脸上没了之前的轻佻,反而愁云密布。许青鸟心中了然,他们前来,定是为了朱娇的事情。但是,找她有什么用呢?
在大学里,情侣分手和旷课一样,都是再正常不过的现象。纵然许青鸟认为朱娇对感情太不认真,不代表她会插手别人的感情,而且,她不认为自己插手真的有什么用处。朱娇向来是最有主见的,一旦认定了什么,谁说也没有用。
兰克支支吾吾地表明了来意,随即有些暴躁地说:“她总要买那些名牌的东西,我又不是提款机!”
“既然如此怨怼,又何必再求合?”
兰克瞪着她,不可思议地说:“许青鸟,你是冷血动物吗?”
“兰克,别乱说话!”彭儒应道,“不好意思,青鸟,我们可以单独聊聊吗?”
许青鸟点点头,同彭儒应来到一家小餐馆,寻了一个偏僻的角落坐下。彭儒应沉默了一会儿,黝黑的脸上写满了“不知如何开口”六个字。
“我没想到,彭学长连朋友的恋爱问题也要管,”许青鸟笑道,“你别误会,我只是在想,能够做彭学长的朋友,是件挺幸运的事情。”
彭儒应尴尬地笑道:“我也是被兰克逼着来的。”
“兰克对朱娇的感情,这么深?”许青鸟从来不喊兰克“学长”,因为在她看来,兰克还只是个有些任性的小孩,和朱娇一样。
“他已经几天没睡好觉了,”彭儒应解释道,“分手其实是兰克提出来的,几乎说出口的瞬间他就后悔了。可是木已成舟,他碍着面子不愿收回。实际却是在折磨自己,也折磨我们。”
彭儒应和兰克是同宿舍的,兰克若是不睡觉,必定要轮番骚扰一番。想必宿舍里的人也别指望可以睡得好。
如此一来,许青鸟倒是对彭儒应有些同情:“其实,他们俩的情况一样,都是碍着面子,不肯先放下身段。既然是兰克提出的分手,朱娇更不可能先放下,除非兰克主动求合。但是,他们俩之间关键不在于谁先提分手,而是他们俩的价值观完全不同。朱娇喜欢的东西,兰克给不了;兰克对朱娇的要求。朱娇又做不到。长此以往,他们最后只怕依旧会分道扬镳。”
彭儒应微微诧异,之前只觉得这位学妹性格温顺,很好相处,却未曾发现她能将所有事情看得这般通透。的确。兰克即便和朱娇重新在一起,最后只怕也会再分手。
“他们俩都是玩心太重,走到一起容易,走下去太难。”
“既然知道结局,”许青鸟嘴角扬起一个悲哀的笑,“那又何必开始?不如就此散去,免得情到深时。伤痛更甚。”有时候,她也会想,当初她以为自己的结局定是和严砺永生相守,所以肆无忌惮地把爱意释放。如果早知道会有今天的结局?她还会爱上严砺吗?应该会像对待陆新那样,早早收起心里的情意吧?毕竟,每个人都想要保护自己。重活一世的她更是如此。
彭儒应已经不知该如何回答了,对面的女生眼里的悲哀仿佛超越了她的年龄,让人心惊不已。
“我能说的只有这些,要怎么做,还看兰克自己。”许青鸟把微笑收回。忽而问道,“我想跟彭学长打听个人,不知道你能不能如实相告?”
彭儒应一怔:“谁?”
“是这样的,今天我们上霍教授的现代文学,霍教授提到一位很厉害的学姐,我很仰慕她......”
听到这话,彭儒应的脸色越来越黑,那神情,跟那天在宿舍楼看到404的钥匙时一模一样!许青鸟可以确定,她来找彭儒应,绝对是正确的选择。
上午在教室中,霍天达提到“彭婉馨”这个名字时,呈现出既怀念又悲痛的神情。可当其他同学继续追问彭婉馨这个人时,霍天达突然严肃地拒绝了,之后再不肯提到她的任何信息。
下课后,许青鸟来到霍天达的办公室,亲自询问关于彭婉馨的事情,可霍天达对此讳莫如深。当时办公室里还有其他老师,许青鸟也不便追问太多,但是她注意到一个现象。老师们听到彭婉馨这个名字时,表情都很奇怪。只有一个老师对此感到莫名其妙,她是前年新来的助教,没有听说过彭婉馨这个人。也即是说明,彭婉馨的死期至少应该在两年以前。至于其他老师的诡异表情,她似乎在什么地方见到过,可是一时又记不起在哪里看到。
当她看到彭儒应的一瞬间,忽而记起那个表情出现的地点。看来,彭儒应对彭婉馨必定是熟悉,并且一定知道彭婉馨的死因!等等,彭儒应、彭婉馨,两人同姓,难道是亲属关系?
“婉馨已经过世了,”彭儒应急促地打断她的话,“你不用找她。”
许青鸟故作震惊地问:“过世了?那么厉害的一位学姐,怎么会......”
“厉害?有什么可厉害的?不过是写了几篇让老师欣赏的论文!论文又不能挡刀子!”彭儒应越说越急,愤恨地瞪大了双眼。他的眼睛本就大,如今看来像两个铜铃,煞是可怖。
挡刀子?莫非彭婉馨是被人用刀刺死的?可是,看她那么柔弱的模样,能得罪谁,竟会被刺死?难道,跟论文有关?是因为和别人构成了竞争关系,被嫉妒才会招致杀身之祸吗?可是,本科论文不像研究生论文和博士论文,一般都是很好通过的,而且通过了就可以顺利毕业,只要不拿去搞什么奖项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