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康坊内几个倒是可以排除,他们若要排挤,多的是机会,不必挑在这个时候。
且最关键的是,燕棠前世里上战场的时候,他们已经战死了!那么也就是说,战死的这批人,首先可以排除出来。
除此之外,兵器库防卫森严,强行进入做手脚是不可能的,必然是有人越过关卡悄然入内。
然而十几个人的箭库,每个箭库里都有好几个箭囊,这么多的数量,他是如何做到不动声色地携带入内不被发觉的?
他们是昨日午前到达的。必然是昨夜里名单出来的之后才行的事。时间定然就是昨天夜里。
想到这里,她就走到黎容身边:“怎样了?”
黎容面色凝重:“正在给兵部施压彻查。”
说着他又看过来:“姑娘很担心我们王爷?”
戚缭缭微顿:“都是邻居……”
黎容笑了下。随即又应魏真的呼唤离开了。
戚缭缭总觉得背后这人动机不简单。但且不管动机,先尽快找线索才是真。
她跟程敏之道:“你去跟典史把昨夜里轮值的官吏唤来,阿烁去跟兵部的人要一张今日去围场的所有人花名册。
“子泯子湛你们俩呆会儿设法回到兵器库里,仔细找找看屋里有没有焚烧过的炭痕。”
徐夫人自旁边看了半晌,提醒道:“那批普通箭的来历也该查查,既是替换了,那么那批箭又是自何而来?”
戚缭缭深觉有理,又与邢小薇道:“小薇再去让典史查查看库房里的普通箭枝数量对不对得上?”
邢小薇随即转身。
戚缭缭顺势坐在身后木桩上,望着忙乱的人们出起神来。
徐夫人看了她一会儿,也在旁侧坐下。
戚缭缭忽然想起来:“听说王爷在西北受伤的时候,曾在夫人家中借住过,那次他伤的很严重么?”
徐夫人缓缓点头,说道:“挺严重的,外子发现他的时候,他连意识都不清楚了。一双手因为挥剑杀人杀的太多,都长了满手血泡。”
……
燕棠出了树林,顺手逐了两只鹿在手,又拿树枝射了几只山鸡,到达半坡时丘陵二人已经抱了一抱笔直木棍来。
三个人拿随身带的匕首把棍子削尖,试了一发,直中三丈外一只兔子,遂各分了几枝插在箭囊。
“只要不遇上狼群,每人有个十来枝,也差不多了!”
说完他重新上马,又往前面山坳处的树林奔去。
萧珩看了看满地木屑,清冷眉眼略略挑起:“还算是有些心术。”
彭胤道:“那又如何,今日猛兽众多,倘若王爷不送箭给他,以他们三人之力,能保住全身而退就不错了,还想进前三?”
“那可说不定。”萧珩眯眼走到不远处中箭而亡的野兔处,拿着兔尸看了看:“这木箭虽直,但箭身粗糙,且箭头远不能与常规箭头相比,如此且能穿透兔身,足见其力道刚猛。
“且先前野猪身上除去最后剁下的猪头之外,也不过两道剑伤,一剑直入其心肺,一道正中前肢,看得出来他临危不乱,胸有成竹。”
彭胤不吭声了。
萧珩掏帕子擦擦手,舒着双眉说道:“有些意思!”
……
程敏之最先带着昨夜里轮值的官吏回来。
显然是已经被审问过,也知道此事之后果,官吏们脸色煞白,浑身筛糠,一来就急喘起来了。
“下官真的没有动过箭库!也绝没有放任何人入内!这是要掉脑袋的事情,下官家中还有老有小,绝不敢玩忽职守,更不敢拿王爷的性命开玩笑!”
戚缭缭盯着他们瞧了半晌,最后道:“昨夜里你们都在什么地方当差?”
“小的们就在库房对面的小房间里唠磕。除去轮流去茅房,绝没有离开过半步!也没有打过瞌睡!”
戚房与小房间的距离,不过隔着个三四丈的院子而已。如果一直有人看着,又没人打瞌睡,那么的确是不该有人能蒙混得进去。
而面前这两人诚然也不像有那有胆子监守自盗。
那么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小姑姑!库房里箭库架子后方的地上发现一小处被火薰过的焦炭印!还发现了一堆藏在阴暗角落里的有秋狩标识的羽箭!”
这时候戚子泯火速地奔了回来。
戚缭缭立刻又望着小吏们:“库房里昨夜有人点火焚物,你们都不知道?!”
小吏们刷地跪下去,话都说不出来了!
而这时候邢小薇也已经回来:“库房里普通箭枝数量不对!少了很多,粗略数了数,与王爷他们剑库里的箭枝数量差不多!”
戚缭缭冷笑:“那就对了!此人多半是自兵器库手里偷取的钥匙,而后趁夜潜进库房,就地取材将王爷他们的箭给掉包了!
“而如果烧柴行事的话必有烟雾,且动静太大,而这时候咱们房里都是有取暖的炭准备的,小吏们并没有发现库房动静,则定然是此人随身带着炭入内的了。
“行宫里发放的炭都是有登记有定额的!
“所以现在,请典史大人即刻派人去守住所有房里备炭的人的房间门口,在皇上和王爷们回来之前,谁也不许出入!
“倘若有拦不住定要进去的,则一定让门口的人跟着进去查看薰炉有无昨夜燃迹象,且定要清点剩余柴炭的数量!
“皇上回銮之前,不得有疏漏!”
典史瑟瑟发抖:“诸位将军皆都位高权重,小的何以敢下令让人去临守他们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