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永琛教子无方,吃点苦头是应该的,不能怪戚家欺人太甚。 但梁铎毕竟不能与杜荣那些个相提并论。勋贵武将负责守国,振兴社稷还得靠朝中的能臣,文武之间并没有什么你死我活的冲突。 所以她这里差不多就得了,不一定非得弄得你死我活。剩下的交给戚子煜他们去解决。 何况她总觉得这事并没有必要闹到这地步。 把事情前后捋捋,就会知道梁溧跟他们几个之间的冲突其实是再正常不过的官家子弟之间的争斗。 她自己带着护卫足可解决,只不过是后来赵胤来了,梁溧自认有帮手,这才话赶话到了如今,也正好让戚子煜给赶上了。 但这些她又怎么可能说给他一个至今意图不明的人听? “王爷走吗?”她看到护卫牵着马过来了。 这一抬头才发现他竟一直在看她,她便也看回去。 萧珩收回目光。神色间顿了一顿,才又冲她笑了笑,翻身上马。 他望了眼天边浮云,又说道:“赵胤那人倒是十分世故,很懂得见风使舵。” 戚缭缭心以为然。 虽然知道娶了个高门大户家的女儿为妻实在也有他为人的难处,但一个人太过世故圆滑偶尔总会使人不耐烦。 就如先前,赵胤不出面则罢了,既露了面,心里便该有个数,想和稀泥也得分什么时候。 梁溧罪责摆在那里,她戚家又摆明不是什么善茬儿,他让她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这不是笑话么! 不过她还不至于因为这个就鄙视他的人品。毕竟摊上梁永琛父子俩那样的人,大约谁都不会好做。 与萧珩到了街口便就分了道,他行他的,而她往泰康坊去。 燕棠先赶到海子河,人群已经散了,得知戚缭缭又去了祝家,便又打听了祝家地址赶过来。 半路刚好就遇到她,岔路口上他飞身下马,到她跟前:“梁溧怎么你了?!” 戚缭缭没料到他会来,见到他后怔了怔,随后下马把事情简单说了。 燕棠还没听完眉头就皱得生紧了,旋即便唤了魏真过来要去梁家。 戚缭缭拉住他:“犯不着兴师动众的,他也没占到什么便宜,子煜他们能办好的。” 燕棠少见她这样肯放人,怕她是忌惮梁铎,说道:“梁阁老虽然正直,但子孙不肖,也没有纵容他们的道理。息事宁人反而于他们于益。何况那梁溧竟然诱你——” “我不是息事宁人。”戚缭缭打断他。 燕棠见她坚持,也就收了势。又抿唇问她:“听说萧珩来过了?他人呢?” “走了。”戚缭缭耸肩,“他不来我也能搞掂。不过他来了就事半倍功而已。” 他想想便也就罢了,牵起她道:“那我先送你回坊,再去看看。” 戚缭缭摇他的胳膊:“我想吃烤串。” 他看了眼旁边的烤肉摊子,笑着丢了颗银豆子过去。 …… 萧珩顺着河畔走了会儿便缓下马速。柳堤上默立了会儿,又掉转马头驶向街头。 …… 燕棠拉着戚缭缭回到王府,进门后便道:“说说怎么跟梁家杠上的?” 戚缭缭听他问起,就想仍起在燕家避难的燕湳来,望着他道:“你不知道?” 燕棠看她一眼,走到桌子旁打开油纸包给她拿烤串:“我最近就忙着讨好我母亲,哪知道这些?” 戚缭缭想了下,就说道:“我们前几天才把梁溧给打了。” 燕棠听到这个打字,停手看了看她。“为什么?” “说来话就长了。” 戚缭缭摆正姿势,然后在就把事由都跟他说了:“梁溧这家伙竟然无可救药。 “他不光是目高于顶藐视上司公然渎职,而且还小肚鸡肠心思狭隘推卸责任把怨气都发泄在我们勋贵身上。 “这种人我们不教训简直都天理不容。所以我们都没有手下留情。” 燕棠手里的肉串停在空中。 梁家在朝中素来还算有口皆碑,梁铎还提携了朝中不少后辈,举朝看在他面子上对梁家子弟也多有包容。 梁溧的为人他不是没有听说过,这家伙虽有些文墨,但却把那吃喝嫖赌什么的全都学了个顶精,一向也是街头一霸。 他倒没想到他们居然把他梁溧给打了,不,是早就打过了! 顿了下,他递了串儿给她:“打了就打了。是他不对。日后若有人再敢挑事,早些叫人知会我。” 戚缭缭笑:“得了吧,你还没名没份呢,帮我出头那算什么?” 再说她又不是什么娇滴滴的淑女,打架什么的,还是她自己下场比较爽。 至于收拾残局,有她那帮侄子们足够了。需要动用到他镇北王的时候,那除非是她把皇子公主什么的给打了。 “谁说没名没份?”燕棠道,“很快就要有了。” “什么意思?” “先保密。”他起身。揉她的头发,往她油乎乎的嘴上轻啄了一口。 戚缭缭懒得理他。等把两根串吃干净了,才又把油乎乎的嘴伸过去,在他脖子上蹭得干干净净。 气息轻扑在燕棠耳廓,他心里有潮涌,将她的手紧攥住,拉她到身边来,将她双臂挂在自己颈上。 然后伸手入怀,取了个物件儿出来,挂上她脖子。 “给你在菩萨面前求的护身符,都说相国寺的观音很灵,你戴在身上,可保平安。” 戚缭缭低头望着,只见是个绣着朴素花纹的小布袋,用红线穿着,挂在颈上刚垂至她锁骨。 “放进衣服里。好好收着,不要离身,离了身就不灵验了。”他说道。 叶太妃让他去方丈那儿取古籍,回来路上他就在观音殿里求了这道符。 他本是不太信这些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