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一楼一样,二楼房间也是半点光亮都不透。
殷三雨向后一摆手,示意云西现在外面等候,他自己一个箭步,闪身就进了门。
云西刚想跟上去,两扇门却被殷三雨从里面关上了。
云西持灯的手顿时一颤。
她明白,他是要去为自己趟雷。
如果里面有埋伏着什么人,那么持灯的云西贸然进去,无疑就是活箭靶了。
虽然这种概率极小,但是殷三雨显然不愿让她一个弱女子去冒任何风险。
望着闭合的木门,云西眸色沉了几沉。
她知道殷三雨的为人,更知道他对自己的心意,可是她清楚的知道,自己只把他当做是最好的朋友,默契的伙伴。
但是面对他甘愿拖着疲累的病躯,舍身前来护卫,甚至在深冬刺骨的夜风中,趴在房顶很久都一动不动,她的心,终是被暖到了。
不多时,门扇再度被打开。
“里面没有异常。”殷三雨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云西定了定神,呼了一口气,抬步走上台阶。
进了屋子之后,云西重新点燃了殷三雨的蜡烛,两人一前一后的在屋中仔细的检查起来。
这一层也没有什么异常,只是窗子同样被厚厚的帷幔遮挡了。
“之前的碧莲阁窗明几净,并没有见过这些窗帘,”云西一边查看着,一边疑惑的问道,“三雨兄,这样厚的窗帘有什么特别的讲究吗?”
殷三雨望着四围厚重的窗帘,摸了摸自己起了一层细细胡茬的下巴,“姑娘这一说,我倒响起一件事儿。大约两年前,滕县也有一桩命案,虽然不在县城,但也是一个大户人家。他们家里出了命案,由于死相惨烈,又临近年关,大户怕耽误家里运势,就将死了人的屋子做了法事,并用又黑又厚的黑布将死了人的房间围了七七四十九天,布上还写画了很多符咒,专以镇灵。”
云西默默的走到一块窗帘前,端着烛台,大面积的照了一下,果然在整块幕布的中上方,发现了一个黄色的符印。
“如果说这里不仅是潆儿姐遇害的地方,更是之后存放尸身的地方,”云西忽的回过头,望着殷三雨,目光冰寒,“那么临近年关,杨家自然会将这处凶地好好整治一番,以免影响他家运势。”
已经开始检查房间的殷三雨,闻言超着云西点点头,“断是如此不会有错。”
二楼云西之前也是来过,仍是会客休闲之地。
除了桌椅板凳罗汉床贵妃榻,大部分都是空地。
殷三雨先转过一圈后,便径直上了三楼,留云西一人仔细检查二遍。
三层楼的楼门也是被紧紧锁上的,云西记起还要再撬一遍锁,刚要掏出铁片上前帮助殷三雨开门,就听到上面忽然传来咔哒一声。
她抬头一瞧,却见半蹲在楼梯上的殷三雨正转过身来望着她。
他一手端着烛台,一手捏着一件东西朝着云西晃了晃,眉梢眼角有抑制不住的笑意。随后他一口吹熄了灯,转身就进了三层。
云西眉头瞬间舒展,唇角上扬。
殷三雨手中的是一根银晃晃的细针,明显比她那块小铁片更精巧,更适于溜门撬锁。
最初进入被她拴上门的碧莲阁时,他大概也是用的这跟银针。
云西顿了一下,抬步上了楼梯。
与第二层一样,都是先由殷三雨打头阵,确认没有危险之后,云西再进入检查。
不同的是,这一次刚进入三楼,云西双眼就瞬间一亮。
比起一楼二楼会客室的布局,三层明显是件卧房。
与正常卧室一样,由一张屏风分成内外两间。
外间摆了一套桌椅板凳,里间则是一张豪华硕大的架子床。
“三雨兄,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绕过屏风的云西用力的吸了吸鼻子。
已经开始检查里间的殷三雨止了步,深吸了一口气,脸色立时一沉,声音也变得暗哑起来,“人死之后,会散出一种独特的甜腥气。这种气味,对于豺狼与秃鹫,是致命的诱惑。”
云西的喉咙瞬间被堵住了一般,一时说不出话来。
经过战阵沙场,九死一生的殷三雨,对于尸体的气味,该是最熟悉的。
两人一时间都陷进了无言沉默里。
潆儿姐死后被浸在冰水中几十个时辰,很可能就在这间屋里。
虽然他们都闻到了这个气味,可是气味不能作为有效的证据。
他们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仔细搜查着每一处地方。
经过检查,外间没有任何异常。
云西与殷三雨又依次检查了内间。
云西举着灯烛,望着那张架子外露的大床,疑惑道:“杨家这种架子床都是系了各种精致的床幔的,这一张床却光秃秃的。”
负责检查窗下的殷三雨,正半跪在地上用烛台照着窗下,“这里明显经过仔细清扫,床下半点灰尘都没有。”
云西咬了咬牙,“潆儿姐胸前的伤口那么深,床幔肯定也溅到了血,那么清扫的时候,撤掉床帏也是正常了。”
殷三雨听到这里,脸色愈发阴沉。
依照目前的推断来看,这里就是潆儿姐最终被害的地方。
云西的心情也更加沉重了。
她仔仔细细的检查着屋中每一处角落,目标最终还是定在了架子床上。云西伸出手,覆在床栏上,一寸寸细细的摸着。
虽是实木打造,但是栏杆表面打磨的十分光滑,手感如缎带般滑顺。
云西不由得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