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无不可,而且我还需主持此次宗门大祭,还有许多事情要向师姐请教。”邵珩嘴角一勾。
罗玉坤得了他的话便告辞了,只是那背影似乎与平日有些不同,带着些许匆匆之意。
邵珩笑意一收,回到玑星阁内,发现了一壶热气腾腾的茶水。他不嫌烫的摸了摸壶底,发现了下方暗记,知道郭明已按吩咐将玄英送入星罗宗内。
比起其余人,玄英擅伪装潜匿,修为也不错。先前若不是他为救人,郭明甚至发现不了他已潜入营地多时。
邵珩抬头搜了一遍四周,发现外间角落里的那个当值弟子是玄英乔装的,便放下了心。
他抬头看了看天色,决定直接去文苑走一趟。
路过玄英假扮的弟子时,他皱眉开口道:“玑星阁内为何有女子哭声?”
其余人愣了愣,玄英反应极快:“先前赫特尔长老来过,丢下十来名女子在玑星阁内,又匆匆离去,弟子也不知是何原因,只能任由她们待在一间屋子中。”
邵珩自然知道是何原因,便指着玄英身旁一名弟子道:“你去查看一二,顺便让人带下去安顿。你跟我走一趟。”
最后一句,自然是与玄英说的。
玄英在众人略微羡慕的目光中,不动声色地跟上。
邵珩此时正往文苑方向走去,路上畅通无阻,因又临近夜间,除了当值的弟子外,也无人经过。
一路上,玄英虽然低眉顺目,但心情却十分复杂。
他不像其余天枢部众,玄英曾与邵珩并肩做过事,所以对邵珩观感极好。清言真人死后,天枢的人也遭到莫名的清洗,直到沈元希执太皓真人信物与他们这些剩余的人接触,着手领导,方才缓了回来。
绝大多数人亦是相信邵珩的清白,但是也不乏有人心存怀疑。
如今失踪多年的邵珩竟一直埋在星罗宗,玄英却说不出心中是什么感受。
眼看文苑将近,但邵珩却始终不发一言,玄英更是心中打鼓。
就在玄英脑海纷乱的时候,耳边突然听到一句极低的问话:“天权是亚伯的事,当初你是否知晓?”
玄英心头一震,轻微地摇了摇头。
那日,他奉邵珩命令送了一枚残破的记事珠回存微山,交给天权修复,也就是当时,玄英才知道原来天权就是亚伯。
后来,亚伯于归元峰上指认邵珩为杀师凶手并当场自裁,玄英却始终想不明白缘由。
这也是部分人对邵珩心存怀疑的原因之一。
但如此也解释了,后来天枢的人为何会暴露身份而遭人被人截杀。
邵珩此时心中所想的,与玄英大体相似,但是却多了一点:那枚宁青筠亡父所遗留的记事珠中,究竟还有什么信息?
他与清怀争斗时,师尊恰好出关赶来是不是也是阴谋?
后来师尊看似足不出户,却分明在做着什么事,是不是也与那记事珠中所记有关?
而对方痛下杀手,大约也与那珠子内的秘密,分不开干系。
邵珩命玄英在文苑外等待,自己一边思索,一边穿过文苑中那一排排高大的书架。邵珩推开唯有长老级别以上才能进入的内苑,对那些外界奉若至宝的修真典籍视而不见,走到最深处的一排堆积了些许灰尘的书架旁,取出近百年来星罗宗棋宗直系弟子名录,翻看了起来。
时间一点点流逝,邵珩面无表情,极为耐心地一个个扫过那名录上的名字。
然而,直到最后也未曾发现“陆长棋”三个字,不由挑了挑眉。
邵珩放下这一册名录,又翻了幻宗的名录,也未有收获。
沉吟了片刻,他重新翻开棋宗那册弟子名录,愈发仔细地翻阅着,连其上是否有缺页也仔仔细细地查看着。
到了最后,邵珩轻轻吐出一口气,目光有些凝重。
整个名册并无缺页或丢失的部分,但是,邵珩还是发现了其中一页有些端倪。
这一页上有一行名字最末是空白的,一般人只会认为后头并无人名,但邵珩既然有心查,自然发现了上头些许术法的痕迹。
邵珩目光一凝,法力聚于目中,隐约看到那是三个字,第一个便是“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