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太子殿下接管北地以来,庸旗关、岢岚山两道关卡的守军,大部分换成了太子带来的南军,即便留下几个北地士卒,也是将之打散、混编之后,比较服从命令的,可以说留下的这些个兵卒,此时也是兵不识将将不识兵。/46/46026/
跟随着这支商队,陆冲和于禁十分低调的扮做了负责押运的走卒,行了一路,两人暗自提防,始终不见那薄云海追来,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歇息的时候,陆冲跟于禁聊起这位宁上师,言语间难免多了一些恭维之词。
一旁的商队头领听到两人在讨论,提着一壶酒凑了过来,笑道:“两位看起来不像是走商之人,却原来是江湖人士。”
陆冲跟于禁对视一眼,笑道:“你说得对,我们正是江湖中人,来自悯苍派。”
“原来如此。”那商队头领笑了笑,将手中酒壶递了过来,“我虽然不是江湖人士,却也听说过许多的江湖异闻,对你们这些习武之人啊,是十分羡慕的。”
“有什么好羡慕的,不过是混口饭吃罢了。”
“话可不能这么说。游侠儿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哦,对了,快马肆意恩仇,持剑荡平天下。瞧瞧,说得多好!我大好男儿便当如此!不知二位这趟去北原,是否也是为了那北伐之事?”
“正是。”陆冲面不改色说道。
“唉,我虽然是个市井中人,却也知道为国尽忠的道理!这些日子,经常有江湖中人渡过那岢岚山雄关去北原,为的便是投靠那支北伐军!只是不知为何,岢岚山的守军似乎不准许这些人过去,我这两个月来回走了几趟,每次都能碰到想你们这样,想要混过去的江湖人。”
听到这话,陆冲垂下眼来,看似不经意的说道:“还能为了什么?听说皇帝陛下跟平津王不和,这次平津王赴建康面圣,被……被处死之后,皇帝就要对那北伐军出手了呢!既然如此,他哪里肯随便让人去找北伐军?万一走漏了消息呢?”
“有这等事?”那头领似乎有些愤怒,但终究化作一声叹息,“这是在内斗啊!此时北地蛮人之祸还未除,这自家人却先打了起来!实在是……实在是不该啊!”
“正是这个道理。”陆冲也跟着叹息一声,不过这却是发自内心,“我们二人虽然没什么本事,但北伐军那是为了守护咱北地,抛过头颅,洒过鲜血的。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死在北原之上。”
“说的好!”那头领猛地灌了一口酒,骂道:“真不知道南地那些当官的怎么想的,好好地北地,非要搞的这般乌烟瘴气!要我说,还是平津王在的时候,咱们日子过得最安生!”
陆冲附和两句,便不再多说,他转头看向南方,似乎依旧可以看到南面那座轮廓雄奇的城郭。
这一别,只怕就再难相见了。
又行一日,那巍峨高耸的岢岚山,已经近在眼前。
再次来到岢岚山雄关,陆冲不禁有些感慨,上一次蛮人南下,他曾带着两万人穿越了西部妖域,贴着岢岚山雄关一路潜伏,从背面夺下了这大梁的第一道门户,并在那里死战不退,直至援军到来。
再看到这雄关宽厚的大门,以及高耸的箭塔,他不禁想起了曾经那些烈军中的同伴,秦隽、覃科……还有那些死在了岢岚山下的将士们。当日我们死守下了这道关,今日,我却要度关向北。
他深吸一口气,将头上的兜帽压低了几分,靠近大车,朝着岢岚山雄关走去。
这支商队来到关卡前,不出意外的被拦了下来,虽然守军早已经不是以前北地边军,但这些南军依旧恪尽职守的仔细检查了每一辆大车的货物,然后询问了每一个人的来历。
那位商队头领应对的十分娴熟,并没有露出丝毫纰漏,刻意的隐瞒了陆冲和于禁的身份。
大门打开,一行人押送着大车向北而行,陆冲心里轻叹一口气,放松下来,轻轻抬起头看了一眼北面的草原,便在这时,一阵轻风吹来,吹开了他头上的兜帽。
“等等!”一位守军突然出声,并向前一步,拦住了这支商队,他眼睛直直的盯着陆冲,朝着他直走过来。
陆冲心里一紧,脑袋不自觉的低下,藏在宽大黑袍下的右手,已经悄悄握上了刀柄。
这人来到陆冲近前,仔细打量了他一番,眼里露出几分惊骇之色。
陆冲心里叫糟,他虽然很少出平州城,但平州城军队中,却有不少人是见过他的,难道这里刚好有一位认识自己的兵卒?
未雪刀出鞘一寸,一旦这对面的兵卒有什么异常举动,他便唯有将他就地斩杀!
那兵卒仔细看了看他,却突然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我说怎么这般眼熟,原来是你!你小子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还跟人学起了走商?”
陆冲眉头微皱,不动声色。
一个伍长走了过来,看了看那兵卒,喝问道:“怎么了?”
这兵卒笑了笑,说道;“这是我老家的人,我离家多年,却不想在这里见到了他。”
这话一说出来,陆冲暗松一口气,脸上露出笑意,说道:“是啊,好久不见。”
“行了行了!”那伍长不悦道:“赶紧让开,这道关明日开始便要严查了,你小子莫要耽误了要事!”
“是是。”那兵卒偷偷将一件东西塞进了陆冲手里,然后笑着走来。
陆冲不动声色,将手中东西握紧,大步走出了关卡大门。
这支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