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冷泽将喝醉了的陆冲背回平津王府时,已是半夜。/0/379/那负责守夜的于禁看到两人回来,立刻找来了两个丫鬟,却是曾经跟白冷泽有过一榻之缘的那对孪生姐妹。
这对并蒂莲再见白冷泽,俱有几分羞涩,在看到白冷泽背后的世子殿下后,才反应过来,帮忙将世子殿下扶上床,给他脱掉外衣鞋袜。
“你们照顾好他,醉酒之人易口渴,记得备好水。”白冷泽面色平淡的说道:“还有,世子殿下醒了就告诉他,说我走了。”
就在白冷泽快要走出房间的时候,并蒂莲中的妹妹突然开口道:“白公子不亲自跟世子殿下告别么?”
白冷泽停下脚步,转过脸来冷冷说道:“不了,我还有事要做,放心,世子殿下不会责怪你们的。”
这话竟是少见的冰冷,那方才开口的丫鬟吓得一缩身子,想不明白为何平日里和善的白公子会变得如此冷漠。
没有理会这丫鬟作何想法,白冷泽拉开房门,看了一眼空中那轮新月,大步走了出去。
他牵上黑马出了平津王府,一骑出城向北疾奔。
白冷泽也不管月暗天黑,只是信马由缰的狂奔,待到跑出几十里地,他这才拉了一下马缰,看着四下黑漫漫的荒野,仰头怒吼一声。
“你三更半夜发的什么疯?”二白嫌弃道。
“你这兔子懂什么?”白冷泽淡淡说道:“方才那世子殿下跟我说的那些往事,虽不是亲身经历,但只是听来,都觉的心头压抑!人生在世,谁又能真的自由自在?我本想自由散漫度过一生,不掺杂进那些蝇营狗苟之事,可现在看来,只怕没那么容易了,所以心头烦闷。”
“这本是平常事,无论身处朝野,还是身在江湖,都没有谁能真正的自由,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能登仙道!到时便再不必受这凡事骚扰,羽化登仙境,那才是真正的自由自在!”
“登仙么?”白冷泽沉默了一会,“怕是很难,再者说,我过不去的是自己的心,可不是怕什么凡事骚扰。”
“你小子懂个屁!人生在世不过百年,等你这些朋友们都老去了,那是何等的寂寥悲苦?唯有仙道才是那超脱出凡尘的光明大道!”
“若一味修仙,百年之后谁又还记得你?难道就不寂寥悲苦?人毕竟是聚群而居的,我可受不了那份孤单寂寞。”
“若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到,还谈什么求道登仙,简直愚蠢!”兔子不屑跟白冷泽争辩,不再理他。
白冷泽抬头看着被云层遮住的月亮,记起刚才陆冲跟自己说的殷家兄弟之事,又想起自己之前碰到的那个愿意自杀谢罪的护卫,想起这等慷慨赴死之事,忍不住握紧了拳头。
这世道难道就真的非要如此?
那些人处处阴谋,时时算计,就连那曾经救下了北地百万人的平津王,都要受到那建康皇帝的猜忌和暗算,甚至派人来故意毁掉世子殿下筋脉,断其武道!那明明该报效国家的忠贞臣子,却要被派到平津王身边去做密探,甚至以其家人逼其就范!简直不择手段,冰冷残酷。想到这些,怎能不让人心凉?
白冷泽沉默一阵,下了马来,走到旁边的密林中,拿出那两瓶妖血。
“怎的?想明白了?”兔子开口道。
“没有。”白冷泽摇摇头,接着说道:“世事混乱,当朝者肮脏无道,但并不妨碍我先强大起来。”
“正该如此!”兔子朗然道:“想不受这些人控制,便让自己凌驾在他们之上!你看那剑神山,你再看那清溪谷,为何能凌驾于朝堂之上?不是那位皇帝不想管,而是不敢!天子一怒,尸横遍野,血流千里,是很厉害,可天子毕竟也是人,无论是那位一剑在手,就可俾睨天下英雄的剑神,还是那位本是谪仙,却拒绝升天的真人,他皇帝老儿都惹不起!”
白冷泽点点头,心中烦闷渐渐散去,他将一个小玉瓶打开,凑到笼子边,说道:“是我刚才矫情了。”
兔子轻轻张开嘴,那瓶中碧绿的妖血被吸进它嘴巴里,兔子浑身散发出一团白光,那白光竟似十分炽热,将周围的空气都烧的一阵波动,看不真切。
那笼子本里就有压制兔子的作用,此时从兔子身上抽取出一丝丝血红色的光芒,接着一道赤茫镇压而下。
兔子身上白芒大作,竟将那压下的赤茫抗住,接着轰然震碎,笼子一阵摇曳,光芒不可察觉的暗淡了一分。
本来笼子与兔子之间持平,兔子得到多少元力,那笼子就从他身上吸去多少,一直维持着这种平衡,所以兔子千年难以翻身。
可是现在白冷泽帮兔子拔掉了两根朱签,那脆弱的平衡早就打破,兔子冲出这囚笼也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白冷泽不去管那兔子,他先盘坐在地,按照那《妖血录》上记载的炼体法门行走周身,这才打开另一个玉瓶,将那旋龟的妖血倒入口中。
妖血入口,很快被他使用体内的气包裹,接着慢慢蚕食。白冷泽按照那妖血炼体之术,使这旋龟之血逐渐融入自己血脉,再难分出彼此。
此时月亮被挡在云层之后,天色昏暗,白冷泽头顶一道紫气升腾而起,疯狂的吸纳月华。
他身周渐渐的有翠绿色光芒闪耀,越来越明显,越来越强烈,竟似一层龟甲将他包绕在其中,接着那团绿芒缓缓收缩,在他心脏处聚集。
白冷泽明显感觉到自己筋脉更加强健,尤其是心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