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这时,云霆才知道,他想得还是太简单了,忽略了一个都城,一个古老城市,洛阳。这是东汉的都城,天下大城之首,不是他平常看到过的郡城,也不是翻过无数次的县城。
那宽厚的城墙,根本不是人力所能翻越过去的,唯一的进出的城门也被关上了,就是吃凤凰的蛤蟆没挂,也没办法撞出个人形通道来。
像这样的城墙,除了那厚实的大门要用冲车冲撞无数次冲破之外,就算要翻越城墙,也得要使用云梯。而这两种器械,都是在战争时期才会使用的,也并不是几个人所能够搞到手,并使用的。
一开始云霆就错了,错在这黄巾之乱太突然了,来得没有半点反应,突然而至。情急之下,云霆也就只能选择逃跑,可一跑,而且是往外跑,就是种错误。
往外跑,等于将自己置于一个危险的境地,现身在光亮之中,只要把城门一闭,没办法脱离掉士兵的视线,就是入地无门,上天无能。往内跑,置身在洛阳滚滚的人海之中,那数万十数万的人,还有民房,都可以做掩护,时刻转移,就如同大海捞针一样,轻易找寻不到。
云霆选择了前者,不是说脑子蠢笨,而是这事情太突然,没那个时间考虑,所以就陷入了这尴尬,百死无生的绝境里面。
云霆此刻,就横在城门与那些追来的士兵中间,进也是死,退也是死,如果他还是个玩家的话,死一次不算什么。可现在的云霆,还是玩家,可又不是个一般的玩家,不能再那样可以复活无数次,死一次的话,等于真正死亡,什么都会没有!
跑了这么久,眼看出口就在那里,却没有办法走出去,云霆也有些累了。人累,心更累,自从进到游戏里面,除了那些难得的悠闲吃饭侃天有人在身边的时间外,竟是陷入了一个怪圈子里面。
任务,逃命,杀人,算计,循环不止,一连串下来,云霆也觉得真心不欢乐,比起吃个饭喝个茶来说,更加索然无味。
可人生在世,不管是现实,还是游戏,都是不欢乐大于欢乐,事情总不能向好的方向发展。
“今天的天空很蓝,而且阳光很舒服,或许真是个不错可以挂的日子呢。”云霆眯着眼,看着那浩瀚海蓝的天空,感受暖暖照射到身体皮肤的阳光,颓然而又放松的吐出了一口气。握住青釭剑的手也微微松开,一时间云霆心中竟然生出了准备放弃逃跑,就这样死在洛阳的蓝天暖日下的意思。
同一时间,后面的骑兵小队,还有那名冷峻青年,都策马向这边追了过来。冷峻青年一马当先,胯下的黑马有如出水皎龙,黑色闪电般急驰着,身后的那些骑兵竟落后了一大截,约有两马长的距离,青年与座下的马当先以极速正在快速的接近云霆当中。
“活着,一定要活着,带给他们笑,带给他们哭。”云霆突然笑了起来,将青釭剑插在地上,回过身去,用手对着那追来的青年比了一个中指,继而手往后缩回,外加了一个割喉礼。
挑衅的意味深长,这个时空虽然还没有出现这种表达方式,可后面的冷峻青年却已经明白了里面的篾视威胁鄙视之意。当下那张冷面也发红了稍许,两点冷眸里面有火星在不停跳跃,青年牙齿厮磨着,露出了森然的笑容,从嘴中蹦出了一个字,“死。”。
不管差距,不论年龄,不说身份,只因为他杀了小蛤,这就是云霆没有办法原谅的,虽然吃凤凰的蛤蟆是个玩家,可死一次,那种痛苦和真死没两样,更何况,是为了掩护云霆而死。和那不知名中年将军比起来,这青年带给云霆的怨念更深,云霆现在没有办法威胁到他,可将来呢?
将来的事谁也不知道,云霆只知道,他一定会变强!
在心里深深的记住了这青年的模样,云霆拔起嵌入青石板缝内少许的青釭剑,插回了鞘中,双手举着那块门板挡在头上牢牢护住了上方,向着城门跑了过去。
“一百米,三十秒!”云霆眼神炯炯,全身心都投注在一双大腿上,每次跳跃,落下,肌肉的绷紧,放松,都在其脑海中形成了一道波纹,时高时低。
杂乱无章的落点,其实全部都是规律的,云霆的每一脚,只轻触地面0.5秒,就又向上跃起,每一次的发力向上都踩得青砖微微裂开,可想而知每一次的弹跳力有多大。
省力,发力,再省力,又发力,极其单调的重复着这一种过程,云霆就像在走钢索的人,不能慢,更不能出错,保持着那个玄之又玄的奇特韵律。他一但速度慢了下来,那么在几十秒的时间里面,就会被追上,一出错,到时候就怎么样都逃不掉。
这样的情况,让云霆只关心脚下,而没有注意那从城墙上倾泄下来的箭雨。他双手木然的举着那块堪堪挡住,覆盖住头顶的门板,门板上面已经插满了箭矢,每一毫,每一寸,都密密麻麻的插满了箭矢。这看起来让人发麻,要是没有顺手制造的这块门板在,那么云霆就会和这门板一样,被箭雨亲切的问候,人会被扎成刺猬,身上布满密密麻麻的箭矢。
倾斜着的门板,倾泄下的箭矢,在那无数数之不尽的箭雨中,一个小小人影正在前行着,顶着天上随时可能取掉性命的大雨,快速前行着。一个人,与一场雨的战斗,看起来很可笑,却是步步惊心,一步一惊魂,稍有差池,人就会赤luo裸的暴露在箭雨下面。
云霆的脚下,和身体周遭,到处都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