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敢死营士兵的长刀自豆兵的肩膀往下砍下,一条臂膀随之被卸了下来。他的目光也落在了这豆兵身后的黄巾军士兵的身上,在他的眼中,这名与其他黄巾军士兵相差无几的豆兵已经是一个死人,乃至于他根本没有去在意这豆兵的相貌,身形,也因此,他并没有发现这豆兵的异常之处。
“噗嗤。”
下一刻,那在他眼中本该死去的豆兵,并没有倒下,完好的左臂借助了右臂拿着的长刀,一个捅刺,整把长刀都没进了面前敢死营士兵的胸腹当中。刀尖撕裂衣甲,穿透皮肤,连带着洞穿了内里柔软的脏器,又从背后穿出。
诧异的低下头来,入眼的就是与胸腹没有半分疏隔的长刀,以及那汨汨流下的鲜血。剧痛已经占据了他的脑海,每一秒过去,他都能够清晰的感知到自己离着死亡更近一步,那些本该有的气力,正随着鲜血的流失而流逝。
来不及恐惧死亡,或者对于他们这种士兵来说,死亡注定是结局,只不过不知道它到来的具体时间罢了。他有所准备,也有所觉悟,嘴角带着一抹苦涩的笑容,现在看来,他并不是那稀少的幸运儿之一啊,反而使倒霉鬼。
豆兵拔出刀来,又让这名敢死营的士兵经历了那之前一模一样刻骨铭心的疼痛。现在的他,视线已经有一些模糊,只不过他仍旧看得很清楚,对上了豆兵那一双没有任何情感,看不出任何意味的眼睛。
死在不是人的“人”的手中,真是让他有些不甘啊。
略带着一丝嘲讽,他怒喝一声,手掌猛的攥紧了手中的长刀,身上残余的力道,使他劈出了这用性命为托的一刀。
这不是人的东西,又怎么会明白,不彻底的将一个人杀死,是根本不能够放松下来的。而且,它也完全低估一名亡命之徒,视战斗为寻常的战士的执念,睚眦必报,只要没有彻底死去,那么他就会拖着敌人一起陷入死亡当中!
豆兵被一分为二,从头,到整个身躯。这名敢死营士兵的身体朝前倾倒下去,手臂以及手掌中握着的刀,却贯彻了他死前的意志,那惯性,也让那把长刀的刀刃,彻底的将豆兵给切割了开来。
但,不是每名敢死营士兵都能够像这名士兵一样。
他们的凶悍是相差无几的,也有一股狠性,可是有的人的运气更差,在豆兵从天而降的那一刻就被杀死。还有的,躲过了第一波的攻击,防御住了,并立马的反应过来,对豆兵施以杀手,可是,所遇到的事情几乎与这名敢死营一模一样。
豆兵不是人,所受到任何可以杀死一个人的伤害,都不会使它死去。而他们所贯彻的意志,就是杀死敌人,除了彻底的将其摧毁,将四肢砍断之外,几乎没有什么能够阻止他们前进,阻止他们攻击。
在猝不及防之下,又有更多的敢死营士兵死去了。
“这是妖术,将他们的四肢砍断!不要攻击一切要害,记住,将他们的四肢砍断!”力千军的声音响起,双刀翻飞之间,将又一名豆兵的双臂砍断。
他的声音并不算慢,可相同的,这些士兵的动作也很快,在他们出现的时候,就已经使敢死营在城头的攻势不可避免的一滞。并在随后,杀死了一部分的敢死营士兵,一个又一个的空隙出现。
孙坚那边所率领的军队也出现了一模一样的状况,只不过攻击的势头并不会因为多少士兵的死去而停下,那些死去汉军士兵所遗留下来的空隙又被填补,新的士兵接替了他们的位置。
“该死!”云水狂澜怒骂了一声,看着自己抬手掷出的飞刀准确的击中了一名豆兵的要害,可它的动作却没有任何的改变,甚至连一点影响都没有带去。
就在云水狂澜的眼睛当中,他的面前本该被他救下,不会死去的同袍,被豆兵的刀割裂了胸膛爆出一团血花。他目眦欲裂,整个人都充斥在一种极大的怒意当中,如果是一个人,在他的飞刀之下,现在早已经死去。
可是,没有如果!
“草。”狠狠的啐了一口唾沫,那白色的沫点自空中飞散出去,化为如同气雾一般的存在,还夹杂着点点的红意。没有任何犹豫的,云水狂澜反手拔出背后的长刀,跟随着敢死营的同袍们朝前冲去。他的飞刀面对着这些不是人的东西没有任何的作用,那么他就只能依靠着现在手里握着的长刀了。
这把刀和力千军的第二把刀一样,也是云水狂澜的第二把刀。事实上,如果只会甩飞刀,他也活不到现在,因为在战场上面,不管如何精准的飞刀,都无法在这里安稳的存活下去。
就算是那名为小李的飞刀手,云水狂澜从那古书当中翻阅看到的高手,都会死在战场上头。因为这里是战场,两只手,数十上百把飞刀,也无法同时面对着数量众多的敌人。
这是一个血肉杀场啊!你甩出两把飞刀的时候,两名敌人死去,或者是更多,可是同样的在你重新伸手去拿飞刀的时候,又会有更多的敌人冲来。
就像现在,以突然出现的豆兵为尖刀城头守御的黄巾军士兵,朝着攻上城墙的他们发起了冲击。一寸寸的挤压,一寸寸的逼迫,竟是让他们无法再前进分毫!
“大贤良师万岁!”从一名名黄巾军士兵的口中爆发出呼喊声,眼中的狂热爆涨成为跳动着的火焰,包括那原本有一些下跌的士气,也在此刻,瞬间攀上了高峰!
他们紧紧跟随着豆兵,高声大叫着“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