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角一步一步的走近,走得十分的缓慢,每一步都是脚彻底踏下以后,才重新的抬起,又朝前踏下。
一步一步,身上的气质也随着他的步伐而转变着,变成一种如山岳般沉凝的气质。只要身处在他的身边,能够看见他的人,都会在此刻感觉心上多了一座山,并且身体会自然而然的感觉到压抑,沉重。
心生万相,一个人心中有万相存在,却是无法在现实中显现的,也无法去改变现实。只有如同张角这般实力,这样的人物,才能够以心动现世,他的一喜一怒都能够给周围的一切带来不一样的改变。
一步踏下,那细碎的脚步声,却在张半仙的耳中震荡。在他眼前,那每一步踩踏下去,整个地面都恍若随之倾斜一般,他所处的这一块地方,正在逐渐破碎,逐渐的晃动。
每一下都由外入心,他可以清晰的听到自己心中什么正逐渐破碎,一寸寸瓦解的声音。可张半仙没有选择逃,因为逃不掉,在张角面前,这样的挣扎,无疑是让自己更加的痛苦几分罢了。
谋算这样的人,就是会有这样的危险,只要被其察觉一丝,就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更何况是在谋算已经失败的前提下,那么说什么,都已经晚了。
早在下这样的决定之前,张半仙就已经有过这样的觉悟了。所以他现在能够坦然的去接受,慢慢的等待,等待着即将到来的死亡。
“不得不说,你的确下了一步臭棋。因为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死,害怕那永恒不动的现状,所以才下定决心去改变。”
张角最后踏出一步,站在了张半仙的面前,两个人的身体,不过相临一人之地罢了。细细的感知,都能够感觉到对方呼出的气息,那有些温暖湿润的气息吐出,轻轻的撞击在脸上,又像着脸颊两侧溢散。
“或许你也不是怕我死不了。而是怕当我死去的时候,局势已经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虽然如此,可是有些事情,却还是没有办法不去做的呢。”张角轻轻的说道,抬起手臂,一指点出。
指尖凝聚着一点光芒,从黯淡,到璀璨,就那么的朝着张半仙的额头点下。
“轰隆!”南城门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声响,在又一次的撞槌的撞击当中,整个四分五裂开来。
“城门破啦!”旁边的玩家们发出一声惊呼,纷纷朝着城内涌去。
他们却是不管这机会怎么来的,反正城门破了,他们也不用去管是怎么破的,只要用最快的速度冲进广宗城里面夺取到属于自己的那一份利益就行!哗啦啦,那些在眺望城头,准备跟着汉军士兵攻上城头的玩家,或者在向着南城墙发起冲锋的玩家,纷纷的调转着自己的目标,朝着城门奔来。
城门处倒卧的那些汉军士兵,以及零落一地的攻城槌以及冲车的残破碎片,却是证明了攻破这城门的惨烈。董卓就算以有心算无心,却还是付出了很多,损失依旧不少。
最起码二十架冲车,冲到城门前的时候,还完好的就只剩五辆!至于撞槌,也仅仅比冲车的数量要多上一个,这还是其中有着董卓准备用来决死敲开城门的三队重甲步兵参杂在里头的,否则这数量还要被砍上一半!
“杀啊!”一名玩家挥舞着手中的长刀,大声喊叫着,用着极快的速度奔跑起来。
在他的面前,好像出现了光芒,那光芒当中带着一点温暖的味道,让人觉得惬意,不自觉的就眯起了眼睛来。
这是未来,他很真切的感受到了,先登城着,先入城着,军中都是会有奖励的!军职,银两,这些都是明明白白公布出来的,再加上是在军中,也应该不会有任何的克扣。
所以他跑得飞快,吃奶的尽头都使了出来,向着那闪动着光芒的未来而去。只是那光芒散尽之后,他的眼眸最中心的瞳孔,却猛的向内缩了一下,有着与之前的欣喜不同的恐惧,从当中呈现了出来!
“不!”大声的嚎叫着,心中的不屈之意全部包含在了这一声有若垂死的野兽一般的嚎叫声中。
下一刻,又一声痛叫响其,痛彻心扉。“啊!”只不过这一声痛叫,在刚刚响起的那一刻,就又戛然而止了,随之传来的,就是箭矢入肉所穿出的噗呲声,并且这声音还不绝于耳。
不管是这名玩家,还是其他一起和他一样争抢着,用着自己最快的速度,想要入城的玩家,都遇上了当头一棒。一声声的惨叫,一声声的身体落地时发出的沉闷声响,不多时,那黑压压一片,由离城墙最近的玩家们组成的队伍,就瞬间被清空了!
侥幸存活下来的,也不过是一些比较幸运的玩家罢了。这种幸运,源于他们对于危险的感知,以及准备。
因为在他们的手中,并不是只拿着一柄兵器的,在另一手上,还持有盾牌。也正是由于盾牌的关系,他们跑得并不快,落在了冲得快的玩家后头,等到箭雨到来的时候,死的当然就是那一些冲得最快的玩家,而他们也只要及时的将盾牌竖立起来就不会有什么意外发生。
也仅仅就是这样而已,躲在竖立的盾牌后面的玩家一脸的苍白,心有余悸。听着盾牌上传来的叮咚声,他们一个个连探头出去的机会都没有,就更别想着还想冲进城中,当那一个先入城的“出头鸟”!
得了吧,还是老老实实等汉军攻下城之后,再看看有什么油水可捞吧!这却是还幸存着的玩家,以及那些随后敢来,只敢远远探望的玩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