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启和吕氏同时愣住了。
他们同司徒曜是三十年的老交情,几时听他说过这么粗俗难听的话?
赵启率先回过神来,勉强唤道:“善夫——”
“呵——”司徒曜用一声冷笑打断的他的话。
一开始的“表弟”到后来的“司徒曜”,再到“善夫”,这厮变得可真够快的!
赵启既尴尬又恼怒。
但他很清楚,在弄明白司徒曜此行的目的之前,自己绝对不能轻易发火。
司徒曜弹了弹方才不小心蹭在衣袍上的尘土:“王爷十几年未曾入京,今日怎的搞成了这副德行?”
赵启目光闪了闪:“善夫,咱们毕竟兄弟一场,你莫要把事情做绝了。”
前一句示好,后一句威胁?
这厮十几年的王爷倒也不是白做的!
司徒曜讥讽一笑:“未经宣召私自入京,王爷还是先想想该怎么把这件事情圆过去的好。”
赵启的手微微一抖:“阿曜,为兄入京乃是为了一些私事,实在不宜惊动圣上……”
“明人不说暗话,王爷究竟是为了什么‘私事’我管不着,我官职低微说话也未必有人相信,只是……”
赵启和吕氏的耳朵同时竖了起来。
司徒曜不紧不慢道:“王爷要是方便的话,最好把这女人……”
他伸手指向吕氏:“把这女人和她的儿女赶紧带走,从今往后别再让我看见他们。”
吕氏万没想到司徒曜一上来就提自己的事情,柳眉瞬间竖了起来。
她尖着嗓子道:“司徒曜,你不要太过分!京城不是你们司徒家的,柳条巷这所宅子也和你没有半文钱的干系,你凭什么撵我们走?
还有,你这么做想过青青么?亏得她留在你身边孝顺了六年,你竟这般无情!”
司徒曜依旧不搭理她,只对赵启道:“王爷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来同这女人私会,可想而知她在你心目中有多么重要。
既然这么重要,你又如何忍心把她一个人留在京城?
索性把她们一起带回封地……”
赵启和吕氏大惊,司徒曜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青青身世的?
明明不久之前在衢州,他还是个最慈蔼的父亲,甚至还为青青的将来打算。
这才过去了多久,竟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二人的神色变化全数落入了司徒曜和赵重熙眼中。
司徒曜道:“绕弯子是个非常不好的习惯,咱们还是打开天窗说亮话。
我替王爷养了六年多的女儿,花费了无数的心血和银钱,王爷总不至于连这么小的便宜都占吧?”
赵启实在是忍不住了,他厉声道:“司徒曜,你休要胡说八道!青青长得像谁你看不出来?
当着外人的面你就这般羞辱本王,简直岂有此理!”
司徒曜架起腿,依旧不紧不慢道:“不瞒王爷说,青青长得像谁我还真是没看出来。
至于你说的‘外人’,这名小厮乃是我身边最可靠的人,我说话做事从来都不避着他。
王爷有话便直接说吧。”
赵启和吕氏一口气堵在胸口。
别的不说,单是那一句“没看出青青长得像谁”便可以直接把他们气死。
见他不说话,司徒曜不依不饶道:“这些年我为了替王爷养活老情人和女儿,实在是花费不菲,王爷还是干脆些,赶紧把账结了。
从今往后你们一家人走你们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谁也别说认识谁。”
赵启怒喝道:“司徒曜!我和吕氏没有任何关系,青青分明是你的女儿。”
吕氏泫然欲泣道:“司徒曜,你羞辱我也就罢了,可你为什么要怀疑青青的身世?”
司徒曜顿觉索然无味。
自己从前是有多傻,竟被这一群算不上聪明的人耍得团团转!
他站起身冷眼看着赵启:“既如此,就不要怪我说话难听。
吕氏十一岁时吕家遭逢变故,她从一名贵女沦落为罪臣之女,还险些做了一名官妓。
你父王见她姿容出众,便替她赎了身并带回了王府。
十四岁那年,她正式成为了你父王众多小妾中的一个,所以她勉强算是你的庶母。
嫡长子和庶母,自是不该有什么关系。
可事实上你们俩却一直都有关系,只不过瞒着众人的耳目罢了。”
被他当面揭穿隐私,赵启那张沾满了黑灰的脸变得紫胀。
吕氏恼羞成怒,挥舞着长指甲朝司徒曜扑了过去。
司徒曜见势不妙,一闪身就躲到了赵重熙身后。
赵重熙:“……”
这厮几时学得这般奸诈了?
不容他多想,长长的指甲已经挥到了他的脸颊附近。
赵重熙干净利落地抬起腿,一脚把吕氏踹倒。
司徒曜冷笑道:“我话还没说完呢!
当年你们给我设了那样的局,害了我一辈子,我倒想问一问,你们居心何在?”
赵启咬牙骂道:“是你和这贱人之间不清不楚,甚至把我父王都给气病了。如今你还敢往本王的头上扣屎盆子!
你的居心又何在?”
见他依旧在狡辩,司徒曜也懒得再纠缠从前那些破事。
他一甩衣袖道:“你们之间到底谁是贱人,谁是无辜,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那个瘸了一条腿的阿林和青青究竟是你们父子俩谁的种,你们自己去分辨。
现下我只有一个要求,赶紧把这些年的账结一结,
害我一家人的,替你养相好的和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