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事厅中,庆忌坐于主位,下边分成两排,左排数人身穿甲胄,那西北大营的果然阎孟尝位列其中,令人惊奇地是郑文忠竟然坐在末位。右排数人皆着深衣,戴发冠,姿态不凡。
看到除了华辰那个不着调的小子外,人都齐了之后,庆忌开口道:“今日请各位先生和将军来是要商议两件事,一是卫王派的使臣已经来到艾城,如今暂住驿馆,但卫王文书已经送达“扬了扬手上的丝帛,继续说道:”卫王说当年约定的两年之期已到,要我交还艾城。二是,我军借艾城为根基,发展两年有余,全军将士已达三万,讨伐阖闾之事可以提上议程了。”
庆忌说完,下方众人有的陷入沉思,有的交头接耳,不一会儿又安静下来。
“人无信不立,公子宜交出艾城掌印,与卫国继续交好,至于伐吴之事,阖闾占据天时地利,哪怕公子在吴威望颇高,却也是当年,如今情况不明,望公子从长计议。“前几天还在喝药的乌先生此时红光满面,站起身首先开口说道。
庆忌微微颔首,表示自己在听,乌先生好像对庆忌的这种态度很满意,一拱手,缓缓坐下。
“公子,交出艾城我们没有意见,行伍之人,随处可安营扎寨,但伐吴之事不可久拖,将士们如今士气正盛,从吴地一路跟随公子的老兵们更是归心似箭,千里吴地,那里有他们的父母妻儿,再拖下去,怕是会寒了将士们的心,滋生不稳啊!”几位将军交谈过后,由阎孟尝上位的一个老将军说道。
“樊重老将军此言差矣,军令如山,公子不下令,谁敢独身回吴,又怎来不稳一说?”乌先生眉头一挑,向上位老将军说道。
“无知文士,你可知军心的重要性?”樊老将军脾气火爆,丝毫不给乌羽面子。
“你……”乌羽为之气结,却碍于文人身份,终究没说出什么过分的话。
场面顿时混乱
庆忌眉头微皱,心想这群文人平日谈论天下,品评山河,颇有才学,如今事在眼前,怎么都如此糊涂。
是的,庆忌心中早有定夺,叫这些人来是与众门客谋划如何拖延交出艾城,与众武将商议如何制定的详细的军前准备,待万事俱备,挥师南下,可文臣提议交出艾城,武将叫嚷着即刻伐吴。
“哈哈,一群傻不拉几的酸儒,天下大乱,还有闲心谈什么’仁义礼智信‘.“樊重一听”酸儒“二字,觉得很配乌先生,满脸皱纹都堆笑起来。”诶!樊老头,你还有脸笑,一把年纪活到猪身上了是吧?“众人争吵之时,门外走进一个身着长袖深衣的少年,不是华辰还有谁?
“小子狂妄,敢在议事厅口出狂言,不怕老夫一剑斩了你!”樊重老将军气地白胡子都竖起来了,拔剑指向华辰眉心,开玩笑,这么多年了,谁敢在他面前这样顶撞自己?
乌羽这次没有与樊老将军唱反调,对于这个说自己是酸儒的毛头小子,一剑斩了他,乌羽没有任何意见。
庆忌眼神迷惑,若有所思地看着华辰,随后渐渐清明,华辰也面含笑意地盯着庆忌,两人“含情脉脉”,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一对热恋的情侣。
“华辰,昨晚是不是又喝多了,怎么来的如此之晚?"庆忌突然开口,厅下瞬时雅雀无声,所有人像石化了一般,此人顶撞乌先生,辱骂樊老将军,公子竟然只是像拉家常似的问他为何来晚。
“公子府中的佳酿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尝。华辰一沾便不可自拔,昨夜确实又醉了”华辰羞涩的说道。
“你来晚了也罢,怎么敢如此随意辱骂乌先生和樊老将军”庆忌虽然心里觉得华辰骂的好,但面上还是要批评一下的。
“公子,我说的都是大实话,怎么叫随意辱骂呢?”华辰瞪大双眼,一脸无辜地说道。
“哦?那你倒是说说,为何乌先生是酸儒,樊老将军又怎么一把年纪活到猪身上去了?”此时庆忌脸上也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哈,那我首先问乌先生,如今艾城在谁手中,公子待艾城百姓如何,卫国国力如何,万一公子伐吴失利又将去往何处?”华辰一口气问出一串问题。
“人无信不~”
“行了,行了,我问你人无信能不能立了吗?不回答就算了,我自己来说:艾城在公子手中,我们就不是孤军;公子待艾城百姓宽厚,深受百姓爱戴,哪怕公子带兵出征,民心依然在公子而不在卫王;卫国国力孱弱,举国之兵也不足三万,根本不敢对公子用兵;公子伐吴,一切都是未知数,我们立志成功,也期待成功,但万一失败,除了艾城,就没有栖身之所了。“华辰站在议事厅中央,对着乌羽说道:”乌先生是长辈,可以不回答华辰的话,但华辰不敢不回乌先生的话,先生说无信不立,但在列国之间,可有因一纸盟约而永不侵犯的?当力量相差悬殊时,’信‘就成了个笑话。如今,公子势大,卫王才托使臣来,而不是派军队来,再者,阖闾放出消息,与公子不死不休,卫王自然不敢再留公子,与约定无关,此约哪怕有十年,二十年,今时今日,卫王依然会派人来送这封文书,先生认为然否?“
乌羽哑口无言,华辰叹了一口气,对着乌羽微微躬身道:“先生德操高洁,奉行仁义信,华辰佩服,先生可将其用来教化万民,但不应用于国政。”
说罢乌羽,华辰又转向樊重,又变成一副笑嘻嘻的模样,说道:“老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