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格玛站在太阳之井高地北端的高台上,腰间挂着烈焰之击,身旁则是伤势尚未痊愈的魔导师凯雷。
他来这里是为了在离去前,最后确认一遍安薇娜的状况,顺便探望一下受伤不轻的老魔导师凯雷。
此时距银月城之难已有三天。
遣斥候探明幽魂之地的状况后,所有人都忍不住捏了一把冷汗。数不胜数的亡灵复生者,从东瘟疫之地涌入了奎尔萨拉斯。
要不是那天白银之手和霜狼氏族的援军协助血精灵击退了恶魔,不然本就陷入苦战的艾伦达尔河防线,再因后院起火遭到两面夹击,必然一溃千里。
没了最后一道屏障,从南方杀过来的天灾大军会让三个月前的惨剧再度上演,就像阿尔萨斯那样,让血精灵的鲜血染红奎尔萨拉斯的每一寸土地。
“您的伤怎么样了,凯雷大师?”安格玛看向凯雷,问道。
凯雷并没有穿法袍,而是穿着一件宽松的衣物,肩膀上披着厚厚的御寒披风,被夹板和绷带牢牢固定住的右臂悬在胸前,左手则拄着拐杖。
“没什么大碍,静养几个月……应该就能痊愈。只是这段时间,我无法主持太阳之井圣殿的工作了。”凯雷说话时隐隐有些气短。显然这样的伤势,对年老的他来说是很难承受的。
隐藏在诺顿体内的恐惧魔王暴起伤人,对圣树图谋不轨时,圣殿里的凯雷首当其冲。这位德高望重的老者只是不善战斗的学者型法师,又只有中阶史诗的实力,几乎只是一个照面,就被恐惧魔王毫无悬念地打败了,还因此断了一条手臂和几根肋骨。
幸亏安薇娜来得及时,要不然他能不能保住性命都是个问题。
安格玛叹了口气,原本有他在的话,太阳之井圣殿的修建、能量疏导以及法术布置等环节的进度都会大大加快,因为没人比他更善于与圣树和安薇娜沟通。
可自打凯尔萨斯王子任命他为三席魔导师,负责太阳之井相关工作以后,他就几乎没干过自己的本职工作,是兢兢业业的凯雷一人揽下这么一大摊子事,现在少了这位经验充足的魔导师领导,圣殿里那二十几个法师还真不知道该怎么继续把工作进行下去,维护守成有余,进取却又不足。
安格玛转头看向身后,心想道:好在短时间内,太阳之井圣殿不会再像以前那样无比耗费心力了。
广阔的太阳之井高地建筑群,从内环业已修复完毕的功能性建筑,再到外环尚未重建的废墟,此时都笼罩在一层淡淡的金辉中。
越临近中心的太阳之井圣殿,光辉就越耀眼,其内蕴含的魔法能量也就越浓郁。圣殿周边一公里的范围,甚至达到了就连初入史诗等阶的高阶法师也无法在其中滞留太长时间的程度,否则体内的法力就会在外界魔力的影响下陷入失衡。
这一切都是安薇娜在吸收那滴永恒之井的水滴导致的。
今天清晨,安格玛亲自带人做过精密测算,借由圣殿的魔力读数和自己体内圣树精华传来的能量波动,他得出安薇娜的魔力总量已经涨幅过半,圣树则翻了两倍有余。
这是让人无比震惊的数据,加到一起已经足以媲美太阳之井全盛时期的二十分之一。
仅仅一滴井水,三天的时间,就让太阳之井发生了如此蜕变。一众魔导师预计安薇娜的蜕变状态,还将至少持续一到两个月,到了那个时候,太阳之井又会恢复到多么可观的程度?
安格玛在想,如果成功从伊利丹手里获得一瓶井水,太阳之井岂不是能完全恢复,甚至远远超出原有水平?
如果没记错的话,伊利丹当初可是足足装了七瓶井水呢,其中三瓶被用来创造了海加尔山上的缩小版永恒之井,其余四瓶子则在他受到监禁后,由看守他的守望者代为监管。
后来有一瓶被达斯雷玛偷走,率部分上层精灵东渡后创造了太阳之井,守望者手中还有三瓶。
后来在被泰兰德释放后,伊利丹从身死的看守手中取回了这三个小瓶——这就是安格玛的短期目标。
至少,也要搞到其中一瓶。
“咳咳……”
咳嗽声从身边传来,安格玛回过头来,只见凯雷掏出手帕捂住口鼻,苍老的躯体随着咳嗽剧烈颤抖着,待咳嗽平息后,老者忧心忡忡地问道:“南边……现在怎么样了?”
“总体来说,状况还算乐观……”
安格玛把这三天来的事情大体说了一遍。
幽魂之地的亡灵数量十分恐怖,虽然大多是并无有效组织的复生者,且未展现出什么进攻意图,似乎在银月城受阻之后,恶魔便放弃了原有的进攻计划,转为静待时机,但血精灵也是不得不防的。
洛瑟玛等军方高层做了个沉痛的决定——让出部分永歌森林的土地,全部兵力龟缩艾伦达尔河防线以求万全,并且时刻警惕着亡灵的进攻,时刻做好向银月城撤离的准备。
因为艾伦达尔河水既不深,河面也没多宽,最宽的地方才不过十米左右,很难对亡灵起到太大的阻碍作用。
血精灵擅长的是在兵力对等的局部战场,以优势个体战力击破敌军,而不是在简易修葺的防线上与十倍于己的敌人打什么防御战。
为此,包括晴风村在内,所有永歌森林刚刚重建完毕的村落和聚居点,都收到了准备疏散的命令。民众们不得不打包收拾好行李,一旦南方亡灵进攻,便立刻逃进银月城避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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