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后,残阳关东南十五公里,一个祥和宁静,依山傍水的熊猫人村庄……
这里名为林溪村,曾经生活着上百户人家,几百名村民。
常言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但这只是相对于寻常地区而言。作为定序时期泰坦进行生态实验的地区,这里有着饱含自然生命能量的水源,这种生命之水流经的土地全部肥沃至极,就比如锦绣谷南方的sì fēng谷。
任何粮食作物种到上面,哪怕是对环境要求极为苛刻的作物,也会在极短时间内生长成熟,拥有无与伦比的硕大体型。当初来乍到的外来者看到田地里堪比房子大小的胡萝卜时,往往惊得嘴巴都合不拢。
正是因此,虽然林溪村的地形不太适宜耕种,但有限梯田的产量,也足够满足所有村民的食物需求了。三面环村的溪流,以及南边的山林,更是为村民提供了种类丰富的肉食来源,就和周边地区的大多数熊猫人村庄一样,林溪村同样吃喝不愁。
甚至每年的粮食都会有极多富余,借助往来锦绣谷各处的土地精商队的运输能力,连带着极大程度地满足了残阳关守军的食物需求。
但近来螳螂妖的活动越发频繁,闹得人心惶惶,已经没人敢在蟠龙脊附近居住了。
半个月前,随着最后一支带着全部家的村民车队踏上北出天神之门的逃难之旅,林溪村就彻底变成了一座人去屋空的荒村。
由于无人打理,在极短的时间内,杂草就占据了每一条碎石铺就的村庄小路,占据了每一座房屋的庭院——这是锦绣谷及其周边地区绕不开的难题。生命之水滋养了万物,也包括令人厌烦的杂草。若是几天不清理,生命力本就旺盛的野草甚至能长到膝盖那么高……魔古bào zhèng被推翻以后,熊猫人最大的敌人就是它了。
荒废的村子不仅林溪村一个,还有地处蟠龙脊以东数十公里范围内的大多数村庄,足有十几个之多。纵览熊猫人历史,这样的人口迁移也很少发生,不,应该说从未发生过……
这给残阳关带来了一定难题,如果螳螂妖危机不解除,他们就只能依赖于影踪派和帝国官方的补给车队来补给物资了,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仓库里还有不少于半年的粮食储备。
林溪村荒是荒了,但对于安格玛这个“危险分子”来说,却不失为一个妥当的安置地点。离残阳关不远,十五公里的距离对于熊猫人武僧而言,也就是二十分钟的路程。万一安格玛再次失控,这段路程又足够缓冲。
所以,在将关于安格玛的事情上报给帝国以及影踪派后,黑衣卫便把安格玛安置在了林溪村。当然,并不会让他一直待在这里,毕竟不管怎么说,这里都是泛锦绣谷地区的防务中心,等到他恢复一定行动能力,影踪派便会派人送他前往白虎寺,以便接受更全面的修行,来攘除心中的心魔,避免给周边带来危害。
轰轰轰轰……
沉闷的脚步声在大地间回荡着,一头见状的穆山兽,在旷野上奔行着,上面还载着一个手持食盒的圆脸武僧。穆山兽,一种庞大的四足生物,体型堪比犀牛或稍小的象类,看起来就像是表皮长了更多结缔组织硬块的科多兽。虽然没有人考证过,但人们基本都认为,穆山兽与科多兽是存在一定亲缘关系的,有极大可能是同一科下的两种亚科动物。
锦绣谷南方的sì fēng谷,便是穆山兽的主要栖息地,对于熊猫人而言是上好的坐骑。只可惜它们的性情过于暴躁,再加上难以成规模驯养等条件制约,只有官方、军队或是新组建的影踪派里,才保有一定数量的穆山兽作为坐骑。
穆山兽很快便临近了林溪村。这座废村的防御堪称是铁桶一片,旷野上、树干后和草丛里、wài wéi的房屋中,站着、隐藏着不少于五十名修为高深的武僧。
看清穆山兽上的圆脸武僧后,守卫者纷纷行礼道:“方统领。”
圆脸武僧朝它们点点头,驾驭着坐骑进入了村庄,最终停在了一个杂草丛生的小院前。他提着食盒翻身而下,稳稳落在了地面上。
小院里的安格玛,正十分僵硬地蹲在地上,勉强用颤颤巍巍的双手去拔除杂草。在他身后,是几株刚从地里bá chū lái,根须上还沾着泥土的杂草,旁边还摆放着搂落叶用的草耙和扫把簸箕。
几名魁梧的熊猫人护卫在他的身后,炯炯有神的双眼不离安格玛半寸,以便在他栽倒时第一时间搀扶。
“阁下恢复的真快,这才五天过去就做这种工作了。”方统领推开篱笆院门,看着安格玛的工作成果说道。
安格玛松开杂草,小心翼翼地扶住地面,坐了下去,而后望向来者,指着倚靠在屋角的锄头和水桶苦笑道:“扫尘除垢,贵派的万小姐要我扫除内心的尘垢,复见本心。要我先把这些杂草拔完,再开辟出农田,种上种类繁多的蔬菜,一点一滴地平复内心的躁乱……我瞧屋里还有齐全的厨具,也许过上个把月,方统领就不用再每天给我送吃的了。”
这些天,每天都是这个圆脸武僧往返残阳关与林溪村,给安格玛送来一日三餐。村庄周围的影踪派武僧,也是他布置的,一方面是为了保护安格玛,一方面也是为了监管他,严防他的失控。
圆脸熊猫人笑了笑,笑完神情便认真了起来,“我理解阁下的迫切心情。但修心没有捷径可走,更不能急于求成。”
“明白,我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