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亚斯上尉一直站在安格玛身边没有动,他神情郑重地看着正在身前杀敌的手下,沉声道:“悬念?大人,这不过才刚刚开始。”
“开始?”
果不其然,安格玛看到蜂拥而上的亡灵,爬上同类的身子,再被后排的同类踩在脚下。在对血肉无尽渴望的驱使下,亡灵极尽所能的想要越过防线,饱饮人类和血精灵的鲜血……
一个不断蠕动着的恐怖肉团正在成型。
安格玛急忙召唤一团寒气,封冻住眼前的“肉团”,稍稍遏制了亡灵的意图,但后面的亡灵仍然在攀爬。
终于,当肉团垒到一定高度,开始不受控制的向防线里倾斜,最上面的那些倒霉蛋接二连三的掉落下来,噼里啪啦摔肉之声、骨骼折断的脆响接连响起。
它们脆弱的躯体无法承受这样的摔落伤害,却成为了后来者的肉垫。亡灵掉落在同类身上,很快就迫不期待地爬了起来,朝防线后的士兵涌来。
亡灵就这么进入了防线!
安格玛因眼前的视觉冲击心惊不已,不得不随同人类和血精灵一起边打边撤。如果法术波及不到友军,他便使用火球术轰击亡灵;要是己方被亡灵咬住脱身不得,他便在身前十米左右的地方召唤暴风雪,杀伤并阻碍后续亡灵的跟进。
安格玛一手持剑,一手施法,时不时砍翻一只扑上来的亡灵,转换之间行云流水,频频让身旁掩护的利亚斯上尉侧目。
“大人,我本以为你需要我的保护,”利亚斯上尉挥动锋利的长刃,削掉了身前一排亡灵的脑袋,而后迅速回转招式,趁余力未老,灵巧的半转身体借势杀死了身侧的敌人,“现在看来,是我多虑了。”
其实对于近战,安格玛完全是七窍通六窍,一窍不通。之所以衔接顺畅,就是因为施法已不像从前那样占据过多精神力,他可以更关注自己的身体,应需所变。
而大幅提升的力量与敏捷,也让他具备了远比寻常法师更出色的近战能力。
众人边打边退,破法者展现出来的出色作战技能,让安格玛见识到了什么才叫做真正的精锐。他们不仅武技出色、身法灵巧,装备亦是上好的全套附魔装备,任何一套都足以让人类的中产家庭破产。
常年的训练,让他们的技能臻至圆满,抛开“破法”两个字不谈,也是全员都有初阶精英实力的可怕兵种。更不用说他们本质上算是半个法师,他们对魔法的了解更倾向于法术原理,着重发掘体内太阳之井能量的应用方法,基本不修习法力,在有限精力的制约下,尽可能最大化利用时间,同修武技与魔法。
他们的魔法造诣不输于一般的法师,能够找到敌人法术的薄弱点,调动体内的太阳之井魔法能量加以反制。
太阳之井毁灭后,破法者的这一能力弱化不少,但只要能找到魔力来源,或是耗费一定时间重修魔法之道,一定能重振往日雄风。
突然有一名民兵被石头绊了个踉跄,紧接着就被伸来的手臂抓进了密密麻麻的亡灵潮里,十几只亡灵围上前去啃食起来,哭嚎声刚刚响起,就全都被后面的亡灵踩成了肉泥。
街道两旁的破败建筑上,不断有义勇民兵推下垒砌的碎石堆,竭尽所能的阻碍着亡灵。
安格玛回头看了一眼,众人已经退到了另一端的十字路口,他慢走两步落在后面,施放出半扇冰环,掩护众人撤离。
“其他人还没退回来,我们必须坚守在这,避免他们被合围!”十字路口也有一道防线,不过要完善很多,后面的民兵指着路口相通的几条街道高声说道。
破法者与民兵们默契的退入防线,继续阻击敌人,有安格玛这个法力极其深厚的法师相助,这不算什么难事。
等到相邻的友军被亡灵挤压着退到十字路口,还是老样子,亡灵依旧下意识攀爬被阻碍的同类,防线依旧告破,汇合后的部队继续后撤、再汇合、再后撤,一直从最先接敌的镇子西面,边打边撤到了镇子东面,期间一直有熟悉地形的人类民兵引路,保存相对完好的高层建筑上,也有观察员观望局势,为战友指路。
安格玛有些明白他们能在安伯米尔坚守这么久的原因了,这些民兵一直在利用建筑废墟分隔无脑的亡灵。这样一来,就算总体兵力处于劣势,但民兵的个体远比弱小的复生者灵活,局部战场总是占优的。
两个小时下来,他已经数不清自己杀了多少亡灵,只觉得挥剑的手臂酸痛无比,手指头就像长在了剑柄上一样,僵硬到掰不开,被圣树精华大幅强化的法力,也消耗了一多半。
当眼前的最后一只亡灵,被破法者上尉一砍两半后,安格玛不由恍惚起来。亡灵的血盆大口、脓疮、尖牙利齿、森然骨茬和暴露在外的肌腱,仍在他的脑袋里转个不停。
这是一场敌人“弱小”、战术单一,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战斗。但却是第三次战争中的常态,面对数量恐怖的复生者,明知天灾军团是在用炮灰消耗己方的有生力量,也毫无办法。
站在安全距离施法是一回事,但拿起武器与亡灵肉搏在一处,直面亡灵的恐怖,就是另一回事了,安格玛打心底里佩服这些士兵的勇气。
“清点伤亡,”利亚斯上尉气喘吁吁地命令道,然后转身面对安格玛,叹息道:“大人,这不过是最容易对付的尸群罢了。我们来的那天,安伯米尔遭到了三次这样的攻击,最后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