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老爷早有打算。”楚夫人没有置喙,只说了这么一句,家里的生意她很少插手。
楚老爷点了点头,“那当然了,有色好不容易给咱们争次气,这次我们父女俩说什么也要把楚家作坊撑起来,再过几年,让楚家作坊的地位在锦亭镇无法撼动。”
楚夫人见他一把年纪了,还这么踌躇满志,不由得笑了,眼里对他充满信心。
楚老爷又道,“说实话,我不想让有色这么快嫁人把画技带到别人家去,等有艺有才成亲生了孩子,得赶紧让她把画技传给咱们的孙子,有艺的画技已经定形了,很难再有大的进步了,我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咱们孙子身上。等他们学成之后,再从中选择接替楚家作坊的人选,希望到时候他们能争气。”
楚夫人叹了一声,“老爷,这么说,咱们得赶快给有艺有才物色亲事了,可是,我总觉得咱们在女儿身上盘算不太好。”
“这有什么?哪家都会有这样的算计。哪个家族传宗接代不是这样的?女儿再亲,再有才能,家中的立命之本也是传男不传女,都怕女儿把画技带到别人家去,给自已树立劲敌,尤其是画技好的女儿,所以,必须让有色把画技传给咱们的孙子,否则等她嫁人了,咱们楚家作坊就要没落了。”楚老爷态度坚定地道。
楚夫人轻轻地摇了摇头,“别让女儿察觉,也别强迫她,你知道她的性子。”
“怎么,她还敢忤逆我这个做父亲的不成?”楚老爷瞪着眼睛道。
“倒不是说她敢忤逆你,可是,老爷,我不得不说你一句,你这种态度本身就是不对的。”楚夫人叹了一声,“咱们是养大了她,也疼她得很,可是她长大了,是个独立的人了,她有自已的主意,不可能事事都听咱们的,也不能以养育之恩和父母威权逼迫她。要是她肯听咱们的,那是她对咱们的情分,要是她不肯听,那也是她的本分,你不能动动就把父亲这两个字挂在嘴边,这只会让她反感,这也不是咱们把她养大的初衷,你这样做就让咱们对她的养育之恩变味了,你说是不是这样。”
“我终于知道有色为何被你养得无法无天不守尊卑了。”楚老爷心里虽然知道她的话有几分道理,可是,还是不想承认,尤其涉及到家族利益,他不想理会这种妇人之仁,所以,他心里已经打定主意,无论如何都要让有色把画技传下来,即使有色不想传也得传,而且一点都不能藏私,她会的所有东西都得传给家中的小辈,然后才能离开家嫁人。
楚夫人还不知道她这个看似在听她说话的丈夫,其实并没有把她的话听进去。
而门外的楚有才是听进去了,且因为听得太认真,头差点撞在门上,楚有艺伸手拉住他,把他拉走了。
两个人轻手轻脚到了院子外,楚有才啧啧了两声,“还是父亲高明,咱俩还没成亲呢,就想这么远的事了。父亲明显是不想让有色的画技流出,想让有色支撑楚家作坊几年,等作坊赚了银子和声望,家底厚实了,没人是咱们的对手了,再放她离开,还想趁着这几年让她帮着培养作坊的继承人,这不是一举两得,这是一举三得啊。”
楚有艺听着他发的感慨,心里略有些乱,心说父亲想让有色来管楚家作坊,哪怕只是几年,又将他置于何地?这几年他没日没夜的在作坊里干,现在却要给有色腾出位子?还没有得着父亲的一句好话,方才父亲对他的评价是说他在绘画上止步了?这是最让他心里不舒坦的地方。
可是,他也不得不承认,他的画功的确不及有色,和有色相距得很远,可是,论经营的能力,有色未及如他,所以他心里还是残存着一丝希望,父亲会继续让他经营楚家作坊的,大不了需要操心的活他干,让有色专心画画。
有色擅长的是画画。
想到这儿,他心里舒坦了一点,觉得事情还有转寰的余地。
楚夫人还在屋里和楚老爷说话,她看着楚老爷交给她的几幅画,蹙着眉头说道,“怪不得老爷不想把有色嫁出去,要是把有色嫁出去,嫁到锦亭镇这儿,有色不露画技,会得罪婆家人,要是露画技,楚家会有一个劲敌,所以老爷不急着让有色嫁人,想再留她几年。可是,等有色的作品一面世,一定会有很多人来求亲的,老爷作何打算?”
“当然是都拒绝了啊,第一个,有色的名声不好,锦亭镇的人都对她知根知底,嫁到别人家,人家难免对她百般挑剔,就算看在她画技了得的份上,不为难她,供着她,咱们女儿也未必过得开心,最主要的是我担心没有人愿意真心娶她,多半都是为了她的画技来的,所以来登门求亲的人说的再天花乱坠都不能答应他们。我想等再过几年给她挑一个大度不计较她过往的女婿,把她嫁到外头去,让他们小夫妻远离这个地方,会少很多是是非非,还能利用这几年让有色帮咱们撑起楚家作坊,你说呢?”楚老爷看似在征求她的意见,其实早就想好了。
楚夫人心领神会,点了点头,“老爷说的在理,只是,方才老爷不是还说要给她招赘吗?怎么这么快变卦了,又要把她嫁到外头去?”
“因为刚才我又想了想,招赘不如把她嫁到外头去,家里多个人也会很麻烦,所以还是把她嫁到外头去吧。”楚老爷想了片刻说道。
楚夫人思索着点了点头,“是,咱们镇子上那几家就是前车之鉴,他们也是担心自家女儿把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