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他这段高论,我们表示叹服。
“但是,正如这位小兄弟所说,几千年来,中国书法家都生长于农耕社会,土地是他们最朴实的艺术营养,所以,离开了农村的土地,书法就会推动生机。历史上出现过宫廷的馆阁体,字虽然工整漂亮,但始终在中国书法史上占不了正席,因为,它没有土地给予的生机。所以,当我的字写不出新的意境时,我就会到农村住上一段时间,这不,住久了,就离不开了,这种幸福感是踏实的,我就是这样一个人,一个农民。”他说完笑了起来。
“陶渊明也是农民,你也是个高人啊,老板。”张思远说到。
“哪里哪里,人家是名门之后,我的父母是真正的农民,当然,我们也有共同点,都有几亩薄田。”
他望了望天,用一种几乎是唱的方式吟诵到:“归去来兮,田园将芜胡不归,既自以心为形役,奚惆怅而独悲。”
听到他充满激情的唱诵,我也感叹到:“归根曰静,静曰复命。”
他望着我,我望着他,相视一笑,然后他拱手回屋,留下一圈目瞪口呆的人。
高妍问我:“哥,你们说的是啥?我怎么听不懂呢?”
小池笑到:“我们背古文时,你去外国学英语了,语言都不通,怎么听得懂?”
高妍不服:“哥,解释下嘛。”
我解释到:“他背的是陶渊明的《归去来兮辞》,意思是外面的纷争与坎坷我不想参与了,还是回来种田吧,这样我要安心些。”
“那你说那两句呢?”
“那是老子在《道德经》上的话,所有的平静是因为回到了你出生的地方,所以,这叫归根。比如,有些鱼成熟后,要回到它出生的地方,这叫回游;比如说人,要回到他出生的故土,这叫叶落归根。只有这样,才能平静,才能安心。这是第一句的意思。但第二句就了不起了,鱼游回出生地是为了产卵是为了新生。那么,人回归于土地,难道也可以新生吗?静曰复命,安心和平静的状态下,新的生命就将产生。这是老子给出的生命的出路。他也认为,人的身体是难以长存的,但生命形式的转换是有路径的,这给了我们人生提供了希望。从中国文化的传统来讲,土地的主宰地位是不容置疑的。这就是土地文化,农业文明的哲学根基,决定了中国文化的基本色彩。”
我说这段话时,看到小池聚精会神的样子,觉得她从来没有这样安静过。
本来,小池悄悄提议,是不是可以在这里住一晚上,我考虑高妍的酒吧下午要准备,晚上要营业,就悄悄对她说:“下次我俩来,今天,高妍要回酒吧。”
嘻嘻哈哈,大家上车,返回北京。
把高妍和张思远送回酒吧后,班长再送我和小池回屋。回屋后,留班长喝茶,他说不用了,要早点回金总那里去,说不定晚上她又有应酬。
我送他到楼下,上车来,我在车上坐了一下,对班长说:“班长,好久没看到你这样意气风发的样子,你真是把这件事当事业搞啊!”
“它本身就是一个事业,老总们信任我,要我具体负责,我得用心不是?你说,一个人一生,能碰上多少真正信任你的人呢?”
我点点头:“是的,你有能力,但没舞台,现在这个平台真的是适合你的。”
“那还得有你这个缘分,如果没有你,我也没今天这个机会,如果说信任,首先得感谢你的信任。”班长这话说得诚恳。
“班长,我们是亲人,这份感情是其他人比不了的,况且,是金子,哪里都会闪光,我觉得,今天你在大石头上的指点江山,就有光芒。”
“其实,我也不是没有私心”班长望着我,语气低沉:“我是想,如果这里搞好了,成了一个长久的事业,那么,我可以把我父母接过来,也住在这养老院,钱我可以自己出,但天天可以见面,这条件这环境,不是他们养老养病最好的环境吗?”
他这样一说,我倒想起来,所有困信班长一切的,就是他对家庭的责任,就是他对有病父母的牵挂,如何安置他们,才是他所有努力的目标。
“你这样考虑是周到的,怪不得你有那么大的热情。那嫂子呢?”
“她可以在这里打工啊,如果我当经理,她在我手下打工不方便,那她可以在北京打工啊,每周我们都可以团聚,那这个家不就立起来了吗?”
“是的,嫂子一生都想走出农村,但又肩负了这样一个家的责任,这些年,她也不容易,你应该给她一个盼头。”
我明白了班长的动力,在于家庭。但我自己的动力呢?不管是为了周易、还是为了董老师,为什么都显得那么模糊呢?
上楼时,接到李茅的电话,告诉我,他马上要到我这里来。
我迅速上楼,听见小池正在洗澡,叫她快点,她突然叫起来:“还早呢,这么快就忍不住了?”
“不是不是,原来这屋子的人,就是小苏的师傅,李茅要来。”
等小池洗好换过错衣服,我房间也收拾好了,开水茶具刚刚备齐,他来了。
他随意一瞥,就狡黠一笑:“庄哥,有情况不报告,你把我忘了?”
没办法,叫出小池,互相介绍。我得赶紧转移话题:“你该不是查铺查哨来的吧?”
我端给他一杯茶,他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