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苏睁着眼,眼球忽觉有些干涩,她张了张嘴,舔了下唇瓣,嗓音同样干涩暗哑的不行,出声叫道:“江麒,我在这。”
江麒表情一顿,身体微不可查地颤了下,缓缓抬眸看去。
想到自己现在的样子,怕他认不出来,苏苏抬手抹了下脸,露出一口白牙,“我是从……”
话没说完,整个人猝不及防地撞进一个坚硬的怀抱里,一只大掌紧紧地扣着她的腰,另一只环着她的后背,两只手掌缓缓收紧,这个怀抱紧的快要让人喘不过气。
“苏苏。”
苏苏唔了声,感觉到他微不可查的颤抖,唇角抿了抿,抬手回抱回去,轻轻拍了下,“我在。”
安泽和二星对视一眼,松了口气。
乖乖地让他抱了一会,半晌,苏苏难受地推开他,“唔,你要闷死我了。”
江麒没舍得松开手,只稍稍松了些手上的力度,他低头看过去,一言不发地抬起手帮她擦拭脸上的脏污。
他的指腹上长了一层薄茧,拂过脸颊有些粗糙,苏苏蹙了下眉,抬眸看他一眼,心里不由打起了鼓,她试探地说:“盛伟死了。”
“嗯。”
江麒脸色不变,随口应了句,专注地把她脸上擦干净,露出白皙干净的小脸,仿佛所有事都不及这件事来的重要。
苏苏默了秒,继续道:“地下室在进行人体试验,那些研究员,她们都知情,只要盘问的话,说不定……”
江麒看着她没说话,手背覆在她额头上,眉心轻轻皱起,然后俯身靠过来,以额头试探了下她的温度。
这下,苏苏说着的话骤然一停。
不由睁大了眼睛,两人眼睛对着眼睛,鼻尖贴着鼻尖,唇瓣……差那么一丢丢就贴在一块了。
苏苏听到自己的心跳,愣了几秒,然后看到江麒嘴唇轻轻一动,她倏地闭上眼,听到他声音响起,“你发烧了。”
“……”
她什么都没想!
眼睫一颤,眼睛刚要睁开,一个柔软的触感印上了她微启的唇,随之而来的,还有温热的粗重的呼吸。
江麒眯着深邃的眸子,看向苏苏。
面色较之以往更无血色,肩膀不自然的垂着,一条手臂俨然是脱臼了,脏的看不出原貌的衣服染上了各种血污和泥土。
“你小命不想要了?”
苏苏眨眨眼,心有余悸地点头:“想要。”
江麒又是愤怒又是心疼,之前撕心裂肺的痛楚好似仍残留着余韵,一股股情绪四处流窜,如同压抑不住的火山,但在见到苏苏的那一刻,全都归于了平静。
他抿紧嘴唇,“去医院。”
“不去。”
她对医院本能的抗拒。
强硬的说完,苏苏瞟了眼江麒的脸色,然后放软语气道:“我就是有点发烧,至于这里,你帮我装回来就行。”
只是脱臼,又是骨折了,要是她有第三只手,自己就能装回去了。
江麒盯着她看了会,抬手揉了下她的发丝,耐着性子道:“听话,去医院拍个片子。”
那语气就像是对待耍性子不去医院的小孩。
“我真的只是脱臼。”
苏苏皱眉,根本不用拍片子好吗?
她的性格一贯如此,认定的事情就顽固的不行,要把她强制带去医院的方法很多,但他念头闪过,最终放弃。
江麒缓缓抬起她的手臂,“忍着点。”
仔细摸索着骨头的位置,要是处理的不好,很容易形成习惯性脱臼,在执行任务期间,这种伤根本不算什么,江麒脸上没表情,不过微皱的眉心泄露了他的紧张。
“嗯。”
苏苏点头。
她不太好受,在地下室时她接触到两种不同的蛇毒,血液里银环正在吞噬这两种蛇毒。
有过一次经验,这次本该轻松些,可眼镜蛇毒兼备了神经毒素和血循环毒,暴虐凶猛。
“等下去我家。”
“嗯?”
怔愣之际,肩膀再次“咔嚓”一声脆响,痛的苏苏那个到口的“嗯”字直接变成了“啊”的痛呼声。
江麒安抚地拍了下她后背,“能动了吗?”
一阵痛过去,苏苏晃了下手臂,然后反应过来,“等等,为什么要去你家?”
“我家和医院,”江麒一张脸绷的紧紧的,不容置疑道:“你选一个。”
“这个时间……万一吵到伯母……”
“我爸妈去海岛度假了。”
苏苏惊呆:“……什么时候?”
“昨天。”
苏苏哑然。
只能是二选一的选择题,那也没什么好纠结的了,没有强制把她带去医院已经是江麒的退让了。
苏苏边走边说:“对了,我要不要去问个话什么的?”
江麒看她一眼,淡淡道:“有我亲自问话还不够?”
……
古朴雅致的四合院内。
江麒把庭院里的灯打开,平时他很少回来住,一般要么在军区,要么在执行任务,他卷起袖子,从衣柜里找出件衣服。
“热水开好了,你先洗个澡?”
苏苏早就快受不了自己身上的怪味道了,她在院子里把手指头缝隙里都细细擦拭了一遍,然后接过江麒递来的衣服。
“别洗太久,等会体温又上升了。”
看着她表情,江麒不忘嘱咐了句。
洗澡间是独立的,水声隔着一道门钻进江麒耳朵里,他卷起袖子的动作微微一顿,古铜色的皮肤忽地一红,嘴角不自觉的勾起。
半个小时后,苏苏拿着毛巾从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