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卫不答,只道:“苏小姐,请退回房间。”
像是压根没看到白馨语一样,那守卫只提到了苏沐云,甚至都没注意到白馨语的惨状。
“……我需要医生。”
权衡再三,苏苏交涉道。
要不是白馨语,她本也是打算先保存体力,再次咬了下舌尖,脚下好像踩着棉花一样轻飘飘的,身体晃了下,法斯担忧地扶了下她。
守卫很快同意,他扬起下巴示意了下,一直在边上低着头待命的医生便拎着药箱过去。
“苏沐云,你快放了我!”
白馨语见医生过来,急的大喊:“快给我做手术,你眼睛瞎了吗?”
为什么那医生先给她看?明眼人都看的出来她的伤更重好吗?她都失去了一个眼睛,她不要再变成瞎子,不要——
医生手一哆嗦,低头装乌龟。
不是他偏心,而是家主交待了,保住苏沐云的命才是他的职责。
绷带之下很多伤口都裂开了,在动手解绷带时,医生略一犹豫,把自己身上的大褂脱下来罩在她身上。
房间里发生了什么,他们心知肚明,要不怎么说女人的嫉妒心是可怕的,就算是个健康的人,被几人给轮了,怕是都会疯掉,何况她还受了这么重的伤。
守卫见情况渐渐稳住,谁知,变故徒生!
他旁边两人闷哼一声,向后栽倒,他条件反射的就地一滚,这才堪堪躲过一枚子弹。
对面房顶上,一道暗影掠过,装了消音器的枪等他们意识到时,对方已经击毙了他们三四个人。
“给我围上去!”
守卫卧倒在地,眯着眼睛下命令。
苏苏眼眸微睁,那身形别人或许认不出来,但她一看见,唇角就露出一抹弧度。
伴随着几道闷响,江麒枪枪毙命,深邃的眼底染上血红,那些人几乎来不及反击,就死在他手上。
无暇顾及耳机里传来的联络,江麒红了眼,一个箭步踩着房顶的砖瓦,居高临下的朝下面扫射。
对方人数众多,这么下去不行。
苏苏心一急,却听远处传来几道鸣笛声,“住手!”
两辆车由远及近缓缓驶来,停在庭院外。
叶升从当头一辆车上下来,闻到空气里弥漫的血腥味,挑了挑眉,看向站在院中犹如神祗一般,浑身散发戾气的江麒,故作惊讶地道:“江爷大驾光临,你们就是这样欢迎贵客的?”
他一边说话,一边扫过守卫的尸体,面色微冷。
不过无妨,他就不信江麒单枪匹马的来,难道还能从这铁桶一样的防御里插翅而飞吗?
后一辆车下来的徐斯则把手戒备的搁在枪托上,站在夜久半步后,夜久眉梢一挑,仿佛根本没注意到紧绷的场面,他步伐优雅,漫不经心的走进院内。
战火因为叶升和夜久的到来而有一瞬的停滞。
江麒大步一跃,军人为职责和信仰的他第一次把任务抛在脑后,眼里只剩下那个缠满绷带的清瘦人影。
那是他发誓要保护的人,是他放在心尖上的人,是他这辈子唯一的妻子。
可他做了什么,害她身处险境,在危机时刻选择离开,这全是因为他的无能。
一双温暖的大手托住了苏苏虚软无力的身体,苏苏抬起眸,望进他暗色遮掩下充斥着担忧和自责的眸子,眉心舒展,露出个淡淡的宽慰的笑。
“对不起,我来晚了……”
脱了军服外套包裹在她身上,江麒的手有些抖,眼底一热,满身伤口竟然让他产生了种不知手该往哪放的无措。
她该有多疼?
看到睁着大眼睛站在苏苏身边的法斯,江麒面色微微一冷,散发着寒气的眼眸让法斯往苏苏身边缩了缩,这男人看他的眼神也太可怕了吧?
法斯是这次的任务,因为他父母的关系,如果他出了事或许会影响到国际外交,他知道首要需要确保法斯的安全,可现在,他淡淡瞥了眼,心底生出股迁怒来。
要不是为了保护这个小鬼,当时的爆炸苏苏就被他拉出来了,都是因为他,苏苏才会挣开他的手,反过去保护他。
国际外交和他有什么关系,毁了就毁了,只要苏苏没事就行了,国家大义,军人素养,这些和苏苏比算得了什么,他终归也是个无比自私的人。
医生扎好最后一条绷带,害怕的往后退开,这人杀人不眨眼啊,谁知道他会不会转头就给自己一枪,可怜的医生尽可能的缩小存在感,退到角落里。
而白馨语则没有那么好的运气。
“咳咳!”
苏苏刚一松手,白馨语剧烈的咳嗽了几声。
身子像破布袋一样滑下去,她差点吓到shī_jìn,刚从苏苏手里捡回一条命,却不想,一抬头,目光对上宛如阎罗厉鬼的江麒,恐惧渗透皮肤,一瞬间,她甚至后悔还不如死在苏苏手上。
他比苏苏还要可怕一万倍!
她甚至连呼喊都做不到,原来恐惧到极点,四肢就像灌铅一样动不了。
叶叔叔,救我!
叶升看到白馨语空洞血红的眼眶时,眼眸微微一缩,视线转到被江麒紧抱在怀里的苏苏身上,这步棋果然没走错,苏沐云的用处到这里就结束了,江麒的命他是一定要留下来的。
“叶叔叔……”
沙哑的声带总算发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