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沿着山路往回走,路过小天池时,姚筠硬拉着夏子苓去拍合照。
“池晔,快来,一起拍!”
池晔无奈地看了姚筠一眼,有些不那么情愿。但他并没有拒绝,一来不好驳了表姐面子,二来也不能让夏子苓母女俩难堪。
姚筠给夏子苓与池晔合了一张,又让姚岳帮忙,把赵娟加进来,三人合了一张,才算满意。至于姚岳,姚筠知道她这个哥哥是死活不愿意拍照的,便也没问。
几人就这么下了山,又尝了尝山下的打糕,才相互作别。姚筠一路都兴致高涨,可她身边的驾驶员依旧是一幅冰山模样。她转身去找池晔聊天,却见他似乎心不在焉。
“怎么了小伙子?”
池晔回神,面无表情:“没怎么啊。”
“少蒙我了,今天和夏美女聊的很投机啊。”姚筠挑了挑眼角,“是不是和人家分开了,舍不得啊。”
池晔看了她一眼,到底是谁和夏子苓聊得很投机啊?
见他不语,姚筠又笑道:“别不舍,明天还要一起去滑雪呢。”
姚岳见她没完没了了,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语气少有的严肃:“坐好了,小晔的事,你少管。”
姚筠砸了砸嘴,却没违抗这个命令。
*
宴罢人散,浓浓的年味也消散完全了,池晔走回房间,却没了方才的睡意。
他转身折出来,见众人都进屋了,套上厚实的外套,取上钥匙,出了门。
新月刚过,连月牙都还见不到,但满天的星辰闪耀,却让人应接不暇。
池晔走到院子里,见到平日姚筠会坐的秋千掩映在路灯的微光中。他轻轻地坐上去,正好能见到东北天际的浮动着的北斗七星。
斗柄朝北,七星闪耀。他轻轻地一笑,一个一个地去念它们的名字: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摇光。曾经,顾菘蓝刚刚认识北斗星的时候,十分自豪地告诉他,她给它们都命了名。他毫不留情地打击她:七星早已有古人命过名了,她那样算是侵权。
顾菘蓝十分懊恼地去查史书,最后回来却是毫不沮丧地说:“看在它们名字被命的这么好听的份上,我就不冒险了。”
这么想着,就有点想她了。冰寒寂寥的夜,忽然很想看到那个女孩儿暖呼呼的笑脸。
他想着拿出手机,犹豫了一下,才打上了短信。
此时,顾菘蓝正裹着厚厚的睡衣、抱着茸茸的枕头蜷缩在被子里,奶奶家没有空调,室内凉凉的,湿冷。她一个人的屋子设在最里间,临窗就是一条古时常用于水运的河,水波印在窗子上,随着风的吹动,微微荡漾。
她正准备睡觉,就看到手机屏幕亮了亮。
这个点会打扰她的也就只有10086了吧, 顾菘蓝做了点小小的挣扎,终究还是决定从被窝里爬出来,去看手机。
“这么冷的天让我爬出来,如果不是有用的信息,我下月就让你停机!”
嘴里嘟囔着,她一把抓起冰冷的手机,又滚回被窝里。
屏幕上,只显示了三个字:睡了吗?
她愣了一下,翻身坐起,这么晚了,池晔竟然会给她发短信。
没睡啊。她回道。
十多秒之后,电话响了。
顾菘蓝手一抖,手机差点就掉到了地上。
“喂。”她清了清嗓子,“是什么严重的事儿让您大半夜不睡觉来打长途啊。”
电话那头似乎愣了一下,然后传来少年明媚的笑声:“只是睡不着,想扰一下民。”
“扰民?”顾菘蓝换了个坐姿,把身子全都缩进被子里,“您这是骚扰好伐。”
“骚扰?”池晔望了眼覆了白雪的树丛,幽幽回道,“好吧,那还真是对不住了,再见。”
“诶诶,等等。”顾菘蓝差点从床上跳起来,还好被子裹得牢,“我现在被你吵醒了,反正我接听免费,有什么事儿快点说吧。”
话说完,才觉得自己有点心虚,于是补充道:“您要是有什么烦心事需要排忧解难的,看在过年的份上我也愿意帮你一吧。”
完全能想象得到她的表情,池晔坐在秋千上,忍不住笑意:“没什么事儿,我在看北斗星。”
“北斗星?”顾菘蓝抱着被子往窗口探去,漆黑的天幕之上什么都没有,“我这儿这几天多云,都看不到星星。”
“那就可惜了,今晚的星空,很漂亮。”
“是嘛。”顾菘蓝坐会原位去,“那你就好好用眼睛宠爱它们呗,省的它们被冷落了。”
无头无脑的话,看来她是不满了。池晔笑了一笑,换了话题:
“我今天去长白山了。”
长白山?顾菘蓝刚想着有点耳熟,就听到了他的后半句,“还碰到了你的同桌。”
“子苓?”
“嗯,和她妈妈两个人一起。”
的确,夏子苓确实和她说过要去长白山旅游,没想到这么巧。
“怎么样。”她说,“我的同桌人不错吧?”
“嗯,挺好的姑娘。”池晔顿了顿,想到白天见到的夏子苓,下意识地称赞道,“应该说,是个如新雪皓月般美好的女孩子。”
“这么高的评价?”顾菘蓝暗自咽了口唾沫,笑,“这么说,她很符合你一直以来对美的定义嘛。”
这一声入耳,池晔才想起她之前问过他的问题——夏婉宁和夏子苓谁更好看?
忽然就觉得无趣了。
“确实符合。”他轻轻地道,隔着几千公里的茫茫路途,靠着冰冷的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