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2突然间就自觉得想明白了,站了起来,拿着未喝完的半杯茶泼到了金桔的头上,尖声叫道:“那个贱人,那个……”吞下了差点脱口而出的“负心人”,白七是她心尖上的人,哪怕是身边只有心腹的丫环,钟2也不愿意让任何人知道他做了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破坏了他的名声。
可是她这样维护他……他呢,他的心里可有她?
钟2一脚踢倒了跪在她面前金桔,指着她厉声喝斥道:“都怪你,这样不要脸的事,你为什么要告诉我。”
金桔几乎就被骂傻了。
确实一般的人家,这些下流的阴私事,是不会说给未成年的小姐听的,可是现在这小姐随便脑子一转,哪一个点子不比这私会之事还下作阴狠,怎么就听不得了?
金桔哆哆嗦嗦的重新爬起来跪好,颤子嗓子说道:“小姐……这……这样的事情虽然不好听,可是好在这种事,外面不知道,长辈们发觉了,就悄悄的把大小姐处置了,报一个病亡,又或自尽,端王那里也不好说是我们的错。总比……总比那样做好些,那样……连二小姐也要叫大小姐连累了名声的。”金桔劝她。
钟2却并不肯听,又是一巴掌扇到了金桔的脸上,“闭嘴,你知道些什么……你知道不知道……”
若钟晓欣私会的是白七,而且白七还是主动来钟家见钟晓欣。
那么她揭出这件事来,钟家只会说是白七威逼,捉着白家的把柄,到时不但要把钟晓欣嫁进去,还会一副高高在上施恩的样子,看白家给钟家赔礼赔款,到时以老沈氏和二老爷那种商贾的本性,只怕在彩礼上要挟白家。
不过还有端王看中钟晓欣这一件事,钟晓欣嫁白七的可能性会小些……然而这更糟。
钟家是一定会让钟晓欣嫁给端王的,那么为了不把这件事捅到端王的面前,让白七及白家承受端王的怒火,白家只能低声下气的求着钟家遮掩,到时根本是任钟家予取予求,拿白家的钱财来资助钟家一辈子,只怕白家都要被钟家给掏空了……然而就算这样,也不一定瞒得住啊,端王那种于女色上**无度的人,怎么会察觉不到枕边人的清白,若钟晓欣真的……那到时端王的滔天怒火,只怕顷刻间就将白家烧尽。
钟2抖动着手脚,说不出话来。白七若在面前,她一定会大声的问一问他,知道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他一个白家的子孙竟然做着这样毁灭白家的事情,而是她这个白家的外孙女,要忍着心中的苦痛给白家破灾消难。
钟2几乎是虚脱了一般,无力的坐回到了椅子上,然后吩咐金桔道:“让你去做的事,你准备准备,就在这两天。”
“小姐……”金桔哑着嗓子,几乎说不出话来。“我……我不敢。”她还只13岁,她还没有活够。
钟2冷冷的看着她,说道:“来。”
金桔挪上前去,钟2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扇了她一个耳光,“啪”的一声响,几乎响遍了整个屋子。
这一巴掌里含了钟2多少的愤恨和心酸,担忧和害怕,似乎一下子全倾泄了出来,钟2的压力突然就觉得减轻了些,似乎心里也舒服了。脸上都带了丝轻松的笑意,反观金桔,本来就离得近,钟2又用力过度,金桔右边的脸颊上马上就肿了起来,并且被钟2精心修剪的指甲,在脸上刮出了浅浅的三道薄痕,其中两道痕迹都见了血。
“你不是一直说要报恩吗?”钟2就抬了金桔的脸,轻声道:“你记得,那贱人绝不能嫁给端王,不……她不能嫁给任何有身份地位的人,不然你家小姐我就会很不好过,你要报恩,就给我办成了这件事,到时,我会安排了人,将你和你母亲送走,给你们一大笔钱,送你们去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买屋买田,过好日子。”
钟2说道,金桔的眼中就射出近乎绝望一般的神色来,她想报恩,是因为钟2小姐救了她命,她愿意作牛作马,却并不愿意拿一条命来还,何况还有母亲。她和母亲当年为报恩,给钟家签了卖身契,没有要一文银子,然而她却知道,世子夫人白氏,曾卖掉过一个丫环,因为那丫环妄想爬世子爷的床,白氏将那极有姿色的丫环,直接卖到了青楼里,金桔那个时候才第一次明白了,卖身于人的下场,可叹她以前年纪小,母亲心思又太纯良,居然为了报救命之恩,又再次将自己的性命交于人手。
看金桔颤着嘴唇,钟2就笑了:“你母亲,你不用担心,她身体一直不好,前段时间,我就已经吩咐人接了她到别处休养了,等你把事做好了,她的身体也好了。”
金桔的眼神终于从绝望渐渐的变得灰暗,那种害怕的神色也从脸上消失了,点头道:“小姐放心,我一定做好,我现在就去。”
于是金桔真的就去了,虽然如今不过刚刚过了丑时,钟家各院都落了锁,但因为钟2吩咐了身边最得宠的丫环司琴去院门那边,说是2小姐最喜欢的珍珠耳坠落到了湖边,要人去找。所以东院这边的婆子还是呵欠连天的将落了锁又开了来,放了金桔出去,并同时叮嘱她道:“既然是二小姐看中的东西,你找不到反正是不能回来的,找到了也不要急着回来,自上次的事情过后,世子夫人吩咐了,但凡是拿进了院子里几位主子贴身用的东西,都要到东边的小佛堂前去供供,念一段经文,何况那珍珠耳坠还是落到了湖边的。”
这都是因为上次从湖边拾回来的扇子不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