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治帝这些年来,这样的疼爱这个亲弟弟,早年间,端王放着京中的府邸不住,在京城里的青楼粉巷轮着住,捧粉头抬戏子,男女不拘的宠爱时,元治帝还是派给了他体面的任务,想这亲弟弟有所做为,但端王带着这做派到了封地,好好的差事扔了不管,天天混青楼,差点一路浪到天涯海角,也不见元治帝这样的生气。
并且最近不是听说已经对外发布公告,要浪子回头好好娶妻了?
总这至于元治帝为端王改过娶妻一事生气吧?
又有谁想得到呢,元治帝还真就是为了这种事生气。
元治帝下朝后处理政务的宫殿,叫勤政殿,可见得元治帝心里,国家大事的重要,平时里就算是感冒咳嗽,元治帝也是轻伤不下火线,下朝第一件事,一定是处理公务。
然而今天,他却打破了十几年如一日的习惯,什么也看不下去,吩咐了太监传端王入宫之后,只坐在勤政殿里,面沉如水的干坐着等。
边上的傅公公就知道大事不好,这是天子已经动怒了,小心翼翼的想去传旨,却被门口的小太监告知,刚刚端王求见。
一个要见,一个急急的来见,傅公公隐约觉得这与今天早上,天不亮时,宫门外递进来的密报分不开,可是皇家的事,就算他是皇帝心腹,也不敢过问。他看到端王一进门,就扑倒在元治帝脚过,而元治帝吩咐他带着所有的人退下去,傅公公跟嗑药一样,带着小太监们跑着离开的。
还没有退出过道,就听到了元治帝摔了花瓶的声音,还有元治帝的喝问声地“十四……我的好四弟,你如今做的是什么,你是嫌我死得慢,要让我大晋亡国吗?嗯?”
傅公公小跑的双腿一松劲,差点滚出去,他还是跑得慢啊。
迟四打从一进房间,就扑倒在地上跪着,他知道元治帝一定会生气,但没想到……这个兄长一向对他疼爱有加,在他的面前,慈爱兄长的一面永远多过威严的帝王。
但是今天,迟四第一次觉得恐怖,20多年的兄友弟恭,20多年的疼爱有加,20多年的血脉亲情,在元治帝的怒骂中,似乎都烟消云散了。
迟四觉得恐怖,并不是因为天子一怒,而是似乎,过往种种的亲情,都是假的一般。
迟四当时眼泪就涌上来了。
“皇兄,我就知道齐尘风那混蛋在您面前乱说话,您听我说,不是那样,不是那样。”
元治帝都气笑了:“那你来告诉朕,是哪样?啊?老四,你是朕的亲弟弟啊,朕信任你,将黑卫交给你,将事关大晋存亡的大事交给你。而你呢,你这些年来每天都告诉朕,找不到人,如今升龙观将人找到了,却发现,人就在你身边,齐尘风要抓人,你还藏着护着,你想做什么?啊?你告诉朕,你想做什么?”
元治帝怒吼着,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终于找到一张矮凳,用力一脚踹过去,似乎这样才能平息下心中的怒气。
迟四还是第一次看到,自己的这位皇帝兄长生这样大的气,但同时,也松了一口气,安心了。过往元治帝的疼爱,并不是假的,否则,刚刚踹在矮凳上的这一脚,该踹在迟四的身上才对。
元治帝,到底还是不舍得。
迟四当机立断就直接扑了上去,抱紧了元治帝踹凳子的大腿就不放手。
“皇兄……哥,你是我亲哥啊,你听我说,齐尘风他胡说八道,您也知道,我在找人,他也在找人,这些年来,谁也没找到人,我的黑卫,是从升龙观分出来的,不归他管,他作梦都想压我一头,再将人要回去。欣儿不是她,不是她,如果是我们要找的人,我怎么会不向皇兄禀报,他齐尘风想要头功,我难道就不想要吗?他还只不过是个暗卫呢,我却是大晋当朝唯一的亲王啊,我能不为大晋的存亡着想吗?何况皇兄想想,不过是个女人,我什么样的美女没见过了,我会为美色所迷吗?皇兄,我冤枉,真冤枉,你这样冤枉我,我活不了了……哇啊”
迟四抱着元治帝的大腿,哭了。
元治帝在他一开始抱上来的时候,还试图想挣开,可是这是亲弟弟,又不好真踹,于是就没挣开,再等到迟四说完这一段话,还哭给他看,元治帝是真有点没有办法的感觉了。
元治帝气的整个人都想哆嗦,怒道:“站起来,好好说话。”这是大晋当朝唯一的亲王啊,今年20多了……还能要点脸吗?
于是迟四不要脸的叫道:“我不起来,我不起来,皇兄不相信我,我就不起来,你不相信我就算了,还要杀我未婚妻,别人不知道皇兄难道不知道,我这么多年来容易吗?我都多大了,还没碰过女人呢,好歹这一个定了也不会死,碰了也不会亡,错过了欣儿,我就得打一辈子的光棍,别说欣儿不是我们要找的人,就算是,也得先让我睡过了再说啊。”
元治帝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把差点翻过去的白眼又在翻回来。
什么叫:不相信他就算了。
天子的信任,满朝大臣谁不想简在帝心,却偏他这个弟弟,捧到眼前都不稀罕,反而比不得一个小女子。
“起来说话,谁要杀她了,即然是我们要找的人,自然也是要先抓起来审问的。”元治帝到底忍不住踹了迟四一脚。
只不过这一脚轻飘飘的,跟刚刚踹翻矮凳的那一脚,已经不可同日而语了,还踹在迟四腰侧,基本上没什么伤杀力。
迟四这才松了一口气,不过还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