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晓欣看向金桔,金桔简直要不知道要如何回答了,她用一种“我家姑娘莫非是白痴?可是我不忍心告诉她”的眼神看回钟晓欣,然后轻轻从头上拨了根头发来。

金桔也不多说,只将一根细细的发丝轻轻做了个死扣套,然后将之套到了书房的插蜡烛的烛台上。

书房要看书,自然有蜡烛,如今是白天,这蜡烛也自然是熄灭的,金桔将发丝这一端的死扣套,套上烛台,将发丝轻轻拉直置于书桌上,女子的长发就越过了半边桌子,然后又用另一只手去拉发丝的另一端,发丝一动,带倒了烛台,烛台一倒,发丝做的小套也被金桔重新拉回到了手中,了无痕迹。再看倒下的烛台,若此时蜡烛不是灭的,点着了书本,自然就要起火的。

当日发生火灾时,第二天检查现场,先起火的是王福秀的嫁衣,也就是说,那点火之人,只要将蜡烛放置在嫁衣上,然后用一线长线套上蜡烛,将线团小心的放线,再藏于附近其它的屋子就可以了。

到时他甚至可以不用开门,只需要听院子里的动静,当小宫女被火光人影惊吓出声,他就可以随时拉紧所放的长线,长线一动,蜡烛就倒,自然就点起了火。火光一起,小宫女全副心神都在火灾上,哪里还有功夫细看,有没有一条细线被从王福秀的屋子被拽到其它地方。

表面上看,好似是鬼魂被活人的声息惊吓到,打翻了蜡烛引发了火灾,实际上这小宫女的惊吓反而才是这里面最重要的一环。

否则小宫女若醒不过来发现人影,哪怕是对方等蜡烛烧尽嫁衣自燃,却浪费了他这线团的布置,起不到鬼魂点火的效果了。

然而,总还是有讲不通的地方。

“对方若当时就这样藏身也算是万无一失了,一边是热火朝天的救火,一边是疑似闹鬼,估计是没有人有心思去一间一间检察其它黑着灯的空屋的,可是这之后人来人往的救火,凶嫌又该如何离开呢?”钟晓欣一边说一边想,于是说是问金桔,不如说是自问。

对方就算放火时可以藏身,但灭了火后总要脱身吧,她本来就倾向于火灾是人为,如今被金桔一说,几乎可以肯定是有人故意纵火了,正因为那小宫女出声惊叫后,才起得火,之前这一段口供使得调查的皇卫几乎无从下手,但被金桔一分析,则正是当时凶嫌还藏身静鑫殿的证据,那对方就一定有办法可以离开。

“救火……救火……哦,救火。”钟晓欣想了半天,恍然大悟。

看金桔,对方已经将眼神换成了:‘太好了,我家姑娘不算白痴,还有得救。’这样的表情,看来金桔是早就想明白的。

钟晓欣在宫中的第一天的晚上,就因为水井边的吵嚷声被惊醒,可见当时状况纷乱。后宫发生火灾,哪怕是偏殿的一间屋子的小火灾,亲身经历的人一定很害怕吧。大家急着灭火,重点当然是去打水,一桶泼进去,又要再去打一桶,若在此时,身后突然出现一个同样提着水桶的人,急急忙忙的跟在众人身后一起打水,只怕不会有人停下脚步来叙旧或打招呼吧。

黑灯瞎火的,大家都忙着救火,凶嫌自己引起了火灾,只要在藏身处多备个水桶,那是想什么时候出屋就什么时候出屋,正大光明的加入救火队伍中,正常人,谁也不会怀疑自己身边与自己一同努力救火的同伴就是几分钟前放火的元凶。等火灭了,或者火还没有灭的时候,将水桶往静鑫殿里一扔,走就是了,还能有谁拦着了?

钟晓欣想明白了,吸了一口冷气,她这前因为玉姑河之事,都已经决定要放弃修仙,好好在这个世界跟迟四过着宅斗生活了……她是不是想得太美好了?修仙的底蕴不够,还可以用毅力来补,宅斗的智商不够要怎么破局?

问题是这还不是一关的智商不够,钟晓欣发现她想整局通关,智商全部欠费啊。

“可是第二天,有个曾经服侍过王福秀的宫女住了进去,她可是整晚未睡,一直盯着院里的动静哪,并且火起时她还立刻推门去看过,若有纸人,她这样迅速的行动,就该看见那被烧着的纸人啊。”钟晓欣问道。

第二天的情况更为诡异,因为那宫女听说了王福秀的鬼魂出现,所以还曾到静鑫殿王福秀已经被烧毁的院子里哭了一回旧主,她之后就同静鑫殿下打扫的小宫女一起住了进去,虽然也不是坐在院子正中眼光八方这样的注目,但她一整夜都在小宫女的屋子中,对静鑫殿的情况多有关注,最后点灯起火的并不是王福秀的屋子,但这宫女是第一时间就发现了的。

迟四同升龙观皇卫之前曾多次审问过这宫女,对方坚称整个院子里并不曾见过其它人出入,并且在另一间屋子火起的那一瞬间,她确实从窗边看到了淡淡的人影并听到了女子低泣声。她立刻跑到此屋,推门而入,却是只见到被火烧着的窗户纸,屋中确实空无一人。

若按金桔所说的,凶嫌要用灯和纸人映窗,就得调节三者的位置,一般来说,灯光要将小小的纸人映成真人大小,那就得灯与纸人相近,而两者离窗较远,才能形成一个放大的投影效果。

宫女虽然一开始可能不会注意此屋,能够允许凶嫌在屋内从容布置,但因为那宫女并不怕鬼,反而心念旧主,在灯亮后很快就推门而入了,所以就算凶嫌用长线拉倒了烛台,那烛台也仅能烧掉纸人,却不可能烧到离得较远的窗户纸。

宫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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