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四找钟晓欣,自然是要交换两边打听到的消息,不过迟四这边打听到的消息,还不如钟晓欣呢。
“土脉长老说不知道?别的人也不知道?”钟晓欣十分吃惊的说道:“他不是一脉的长老吗?水脉火脉是衰落过的,那该知道的消息还是知道的啊,可是土脉又没有衰落过,并且不是说土脉是最接近楚皇室血脉的吗?这种事人家几脉都知道,他家怎么可能不知道?”
迟四叹气道:“我早发觉,土脉这个长老是个不管事的,我甚至怀疑,他可能与白莲都没有什么关系?”
钟晓欣惊奇道:“这怎么可能?”跟白莲没关系,又是怎么做上长老的?
迟四点头道:“之前我假扮圣女,一直住在土脉的青楼里,这中间也观察过一段时间,发现……”发现这家青楼还直就是合法经营,先不提职业特殊性,光是经营手续和经营流程,都合规的不能更合规,人家连偷税漏税都没有,比起良民出身的商家还守法。
“我怀疑,这土脉如今的长老,只怕就是个大掌柜,专门给宫中那内应赚钱用的。”迟四说道。
钟晓欣想了想也不得不点头。
土脉在白莲几脉中的存在感实在太弱了,那位土脉的长老,在转移之前她都没注意到过他的存在。
无论是水脉也好,火脉也好,都因为衰落过,而一直极为强调自己曾经的身份地位,金脉则是因为是旁支出身,反倒一心想要当最正统的掌教人,木脉长老看着和气,可是游离于几脉之中,以调停人的身份到处刷存在感,其实多少有些竞争之势。
唯有这土脉,按说这一脉与楚王室最紧密,如何又有内应在宫中为妃,该是话语权最重的一脉,可是土脉这长老,每次到了五脉汇聚的时候都跟个没事人似的,你们说什么都行,说什么都好,说什么都是,他无不听从,甚至说土脉现在都已经完全是听迟四的吩咐行事了,他也一路跟随。
“这么说,其实那青楼根本不是土脉的根基之地?土脉另有大本营?”钟晓欣问道,那又会是哪里呢?
“是京城。”迟四叹息着说道:“土脉有人入宫为妃,那么无论是势力还是金钱,都一定是五脉中最强盛的,绝不会是个只有一个秘院的合法青楼,只怕其真正的基地,早就在京城了。”
这样说着,两个人便就都想到了京城桂花巷杏树宅那个私窑,同样的以青楼为掩护,同样的是训练年轻漂亮的女孩子送人为妾,这套路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当时以为那宅子是白家的,如今看来,那宅子只不过是跟白家有些牵扯,幕后的人还是宫中内应,也就是贤妃。
钟晓欣皱着眉头想了半天,开口道:“四哥,我还是觉得我们该先从贤王入手,反正大家都在江南,以我们现在的能力总比杀进宫里抓圣上方便些,只要能问出他安国公府在京中的大本营……”甚至可以抓着他直接杀到安国公府去,想来这位备受瞩目的皇位继承人,该是个很有价值的人质。
钟晓欣一惯的知道迟四看重手足之情,哪怕是贤妃已经被证实是白莲内应,不经过元治帝点头,只怕是不会轻易让他杀掉这个侄儿的,但是抓来拷问一翻,再拿来当人质总没有问题吧。
迟四沉默了一下,才叹了口气说道:“欣儿,不是我阻着你,而是贤王……确实轻易动不得,你之前曾问过我,为什么太祖当时中情盅时,明明并没有毒发、也不知道下毒之人,却在中盅之后马上就知道了……那天是因为锋儿在,我好开口讲真相,但我已经发过誓不会再瞒你任何事了,所以拖到今天才能告诉你。”
“哦哦,是为了什么?”钟晓欣是觉得里面应该还有内情,但这内情到了同为皇家子嗣的迟锋都不好知道的地步,估计是很难开口吧。
而让迟四会在意到觉得很难开口的人和事……一般都是……
“事与母后有关。”迟四说道。
果然是与孝慈常皇后有关,这位常皇后明明是真正生长在民间,但其知识、能力和手段却绝不是普通人,明明是出身白莲,最终却做了白莲的葬送者。
“母后……其实是深爱着父皇的,所以当年……是母后给父皇先下了情盅在先,然后父皇在后宫又中了情盅,两盅在身体中争夺主权,才致命父皇一度性命垂危,由此而得知身中奇毒……”
“……”她就说嘛。
钟晓欣当时听太祖中毒那段就觉得奇怪,明明情盅刚中下时一点反应都没有,类似于相思,算是种精神类的药物吧。可是太祖那会在后宫一中毒就表现出了极强的症状,还为此性情大变,杀尽宫人,原来……竟然是常皇后当年已经给太祖事先下过一次盅了……也就是说……
“那岂不是太子中盅时,已经知道是这种盅了?”钟晓欣又再次回想了一下太子中毒之后的情况。
当时皇后因为这突如奇来的事件,几乎晕过去,不过元治帝却虽然担心,却并不是那么焦急,甚至曾有过明言,让钟晓欣以白莲之事为重,太子治毒并不着急。
当时钟晓欣只当太祖无情,现在想来,太祖似乎对太子毒发之事也并不害怕,只要能判断太子性命无忧,元治帝更倾向于对付白莲,就是因为元治帝也是明白的,对付白莲才是解救太子的最根本的方法。
特别是之后查明假福秀已死时,元治帝甚至就没有再过问过太子治毒一事,一副任他自生自灭的样子,其实也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