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她她竟然都不走过来看他一眼,又开始背那没营养的稿子。
在她心里,那稿子着实比自己男人重要。
她已经很久没正眼看过他了,好像有……有五十六天零八个小时。
只有大年三十那晚,她没拿着剧本,而是坐在麻将桌上,陪着妈老祖宗岳母打麻将。
韩初初一遍又一遍地背稿子,一字一句像咒语一样从苏年华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让他烦躁得不行。
房门轻轻地响了一声,张妈端着一杯热牛奶从门外走来,放在韩初初跟前。
起身打量了室内一眼,见着少爷在床上躺着……呃,没丝毫生气。
正准备起身离开时,就听见几道咳嗽声,从少爷的方向传来的。
像是听到什么暗语一样,张妈立马走去床边,一低眸,便撞上少爷那双黯黑的瞳孔,吓了她一跳。
“你看看,我是不是发烧了?”苏年华低声询问。
张妈左看右看,少爷也不像生病的样子,精气神好得很,说话的力度都很铿锵。不过,她还是按例用手背在少爷额头碰了碰,缩回手的时候,苦着脸摇了摇头:“少爷,您没事,而且……好得很。”
怎么会好得很,他可是自残了那么久……怎么不发烧呢?
一丝落寞很突兀地从少爷脸上划过,张妈握了握手:“夫人,少爷发烧了,低……低烧。整个人昏昏沉沉的,看起来很严重。”
琥珀般的瞳孔微缩,嘴角勾出一抹魅人的笑容,而后便装出虚弱的模样侧躺在床上,十分无力,奄奄一息似的。
韩初初放下剧本忙地走来:“怎么会发烧?”后一想,进房的时候暖气不开,窗户开着……
“夫人,您进来之后都没看看少爷吗?”
听出张妈语气中带有责怪之意,毕竟苏年华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像亲儿子一样。
而她进门后想着不打扰他休息,也没想过他生病,所以就没看看他。
“我以为他睡着了,就没……张妈,把私人医生叫来。”韩初初一面说,一面脱了鞋坐上床。
伸手触着苏年华的额头,好像……温度是有些低,反正不暖和。
看他有气无力的样子,韩初初心都揪起来了。
“夫人,现在也才出了正月,苏家的私人医生都放假了,这大晚上的来不了呀。”
“那怎么办?”韩初初转过头蹙眉看着张妈。“张妈您先把药箱拿来,给他吃药,然后然后……”
“好,我去拿药。”
张妈立马退出了房间,一分钟后随着小燕一块儿匆匆赶来,那情形似乎苏年华病得多重一样。
“夫人,退烧药,水。”
韩初初把苏年华放平后,接过小燕手心里的药丸,小心地扒开苏年华的嘴唇把药放了进去,而后自己喝了一大口温水,贴上苏年华的唇,把水渡了进去。
渡完水后,舌尖在苏年华嘴内扫了一圈,确保药丸都进了他喉咙。
“夫人,酒精和毛巾我都放在这了。现在只能用土法子,您给少爷擦擦身,然后抱着少爷睡,出了汗,这烧就应该退了。”
“我和小燕,就先出去了。我先去联系医生,要是下半夜少爷烧还没退,那就得让苏家那边派直升飞机把医生直接送过来。”
“好。”韩初初简单回复了一个字。
张妈和小燕出去后,韩初初把毛巾用酒精打湿,掀开被子,细心地帮苏年华脱了居家服。
一边擦一边絮叨:“工作多,你也不能这么马虎啊。从小到大都没生过病,怎么突然病了?”
“听那些老人说,很少生病的人一旦生起病来,会很严重。苏年华,你可别吓我。”
一寸一寸的,没落下一丝一毫的地方,韩初初用带有酒精的毛巾把苏年华全身擦了个遍。
因为担心焦虑,致使她整颗心都在苏年华生病这件事上,也没顾及脸红害羞。
擦完之后,韩初初把毛巾放在床头柜,坐在苏年华边上解衣服。
万恶的酒精降火,苏年华只觉得自己很难受,非但没有降火,反而心里那股火就要把他烧着了。
他掀开眼帘,撞进来的便是很旖旎的一幕,女孩儿皙白像陶瓷一样不着寸缕的肌肤,以她的正面对着他,精致的小脸,一双清澈的眸子眨了眨。
“醒了?有没有感觉舒服一点儿?”
韩初初倒真没发觉有什么不妥,白藕般细长的胳膊掀开被子,躺了下去。把苏年华搂进怀里,让他靠在自己心口上。
好像……他比之前更烫了。不会是低烧演变成高烧了吧?
靠在韩初初心口上,鼻尖围绕的悉数是她淡淡的清香,很自然的味道,十分好闻。
韩初初忧心地低下头,用自己的脸在苏年华额头上蹭了蹭,然后又在他脸上滑了滑。
这体温似乎比之前是要烫很多。
汗,只要出汗就能退烧的,不管是低烧还是高烧。她小时候生病,侯府没人理,也没有药,姹紫嫣红就把很多床被子盖在她身上,让她出汗退了烧。
房间突然响起一阵梦中的婚礼,是韩初初的手机响了,她伸出拿起刚刚自己脱下的衣服里头的手机,接了电话。
因为不方便放在耳旁接,所以她开免提。
落落的声音传来:“姐,明天我们要早一点去片场,导演说……”
“帮我请假。”
“怎么了?”
“我老公生病了,我得照顾,等他好了我再拍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