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吧,闵哥,给我两天时间考虑,顺便也把这里的工作交接了。”
我才发觉我和王杰国的区别。
张丹妮叫他“哥”,叫我的时候却多了姓氏。
前几天不是这样的啊,张丹妮也是叫我“哥”的。
……
三天后,又是夜班。
夜班不夜班,我都是住在办公室里的,我还没有找到房子。
“师父,有线索,起码是100分的大看点。”
李伟一惊一乍地大呼小叫。
我们跑新闻是按照分值来计算稿费的,保底八块钱一分,一百分的新闻,价值八百块钱。
一般的小新闻,大多是40分一条,只要记者愿意吃苦耐劳,月薪还是能上万。
“什么线索,值得你这么兴奋?”
“师父,樱花浴城有人跳楼了,据说死了呢……”
“找死啊你,这样的线索你居然这么高兴?”
我非常生气。我不止一次教育我的徒弟们,做记者一定要心存善念,不要有唯恐天下不乱的心态。
不错,记者是需要做新闻,我们的收入也是靠新闻的质量来核算的。但是我们记者做新闻的目的,是为了将政府职能部门忽略的事情公之于众,充分发挥群众和政府之间的桥梁作用,做好协调沟通工作。记者,更应该为构建和谐社会做出自己积极的贡献。
李伟委屈地说:“师父,我没有高兴啊,我只是告诉你有这么一条线索。”
突然大惊:“你刚刚说是哪里啊?樱花浴城?”
“是啊!”李伟纳闷地又重复一遍:“樱花浴城有人跳楼,报料人说好像是死了。”
“走!”
我的心突然跳得剧烈。
……
“闪开,现场已经封锁。”
“走开,这里不欢迎你们。”
我和李伟刚刚赶到现场,就吃了非常窝火的闭门羹。
樱花浴城就在公路边,案发后半边公路和人行道已经被封锁了。
无论是警察还是社区工作人员,在警戒线之外一字排开,若干人对手持话筒的我和扛着摄像机的李伟推推搡搡,把我们隔离在警戒线三米之外。
不要说能拍摄到死者,连勘察勘察的民警的影子也捕捉不到。
我懊恼地摇着脑袋,心里憋着怒火。
记者,就是艰难的卫道士,为了捍卫公理和道义,忍辱负重地在各个职能部门和民众之间游走。
“师父,怎么办?”
李伟郁闷地问我:“光靠那几个所谓目击者的描述,好像不能成片呢”。
目击者倒是采访了三个。
“死者好像是一个女孩,据说是浴城的保洁员,不小心掉下来摔死了。”
“好像的讨薪的呢,原本只是站在窗户边吓一下老板,不料失足摔下来了。”
“我听别人说是一个女孩子,好像和男朋友吵架了……现在的女娃娃太脆弱了。”
几段同期说的都不一样,怎么用?自然是不能成片的。
不过有一点是肯定的,死者是一个女孩,坠楼而亡。
但是,一点现场的画面也没有,还是不能成片。
“咋办师父?”李伟又在催。
“哎呀不要闹。”
我狠狠的瞪了李伟一眼:“没看见我在想办法吗?”
我拨打吴耀驹的电话,却一直没有接听。
我不想和那些维持现场秩序的辅警多费口舌,直接找到了一个民警,笑着试探:“警官,我是《第一现场》的记者,和吴耀驹是好朋友,可不可以通融一下,我们就在警戒线外面拍几个镜头,拍完就走了。”
那民警认真地看了看我一眼,原本凶巴巴的表情松弛了一些,认真地说:“你也是老记者了,也该知道我们的规矩,没有上面的指示,我也不敢放你们进去是吧。”
我急忙解释:“我们不进去,就在警戒线之外,只要你叫你的那些兄弟不要故意的挡住我们的镜头就行了。”
民警很为难,主动给我支招:“要不,你跟我们政工科的李主任打个电话?他同意了我就让你进去。”
我努力地保持笑容:“你看这深更半夜的,不是太好打扰李主任吧……对了,吴耀驹在不在?”
“哦,吴队啊,在里面忙着呢”。
难怪这小子不接电话。
县官不如现管,吴耀驹在就好办了。
“要不,麻烦兄弟你帮我通知他一声,就说我来拍几个镜头。”
我把警官的称呼改成了兄弟,这样要亲近一些。
果然,民警的表情亲和多了,朝我勉强地笑了一下:“请稍等。”
五分钟过后,民警果然把身穿便衣、腰佩手枪的吴耀驹带了过来,不过我一看吴耀驹的脸色就感觉不妙。
“老闵,你不能进去。”
吴耀驹冷着脸,一副公事公办的架势。
我的眉头立即蹙了起来,双目如剑直视吴耀驹,然后小声说:“你不是有病吧。”
“我没有给你开玩笑。”吴耀驹一点不买账,脸上挂着霜。
我一把扯住吴耀驹的胳膊,把他拖到人少的地方,很认真地生气:“你是存心整老子吧,我夜班的任务还没完成,要被扣钱的,就差这一条了,而且这一条也就差几个镜头”。
吴耀驹似乎心软了,犹豫了整整一分钟,无可奈何地说:“行,就让摄像在警戒线外面拍几个镜头,不能靠近现场,不能拍摄死者的特写,这样该可以了吧”。
我点点头,突然纳闷地问:“最近也听说要开什么大会啊,是不是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