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茅,出大事了你知道不?”
“出什么事,什么事会有我现在面临的还要大啊?”
黄元奎是在什么时候变得一惊一乍的了?
“王大明你知道不?对了,就是老鹰山那个老巫妖啊,他居然来抢我们的生意了。”
王大明,应该比我三哥、黄元奎还要大几岁,应该六十出头了吧,这把年纪了还出来做法事情?
昨天闵德晗这个不是玄门中人的普通人都知道阴阳门成了隐门,王大明怎么敢来到林阳,明目张胆地和端公抢生意呢?
“黄师傅,我三哥、杨老三和殡仪馆的人不是成了‘一条龙’的吗?他王大明怎么插得上手?”
黄元奎顿时哑然,咯噔了几下才说:“对啊,我怎么不找杨老三问问呢?”
随即就挂断了电话。
我正准备给闵德晗打个电话问问,黄元奎的电话又打进来了。
“慧茅,我问清楚了,他是主家单独请来的。还好还好,应该只做这一单生意。”
接着,黄元奎的轻松的口气突然又紧张起来:“但是他做的法事太古怪了,我怕看的人多了,人们都相信他去了,他的名声一大,要不了多久就抢了我们的生意……”
“怎么个古怪法?我马上过来看看。”
……
我还真的就没见过巫师也做度亡法事呢。
王大明的确有几招糊弄人的本事,不过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身披黑袍、头戴羽冠、手摇蒲扇的王大明,不过是将四川的变脸和贵州的傩戏交织在一起,玩起了杂耍的把戏。
王大明的身后,还跟着一个小跟班。
奇怪,巫师的法事的确和端公的法事有很大的区别,没有香蜡纸烛,也没有孝子跪在灵前。
没有菩萨佛祖的画像,也没有天师至尊的尊容。
不用敲锣打鼓,也不用念经诵咒。
两人手舞足蹈,围着冰棺里的死者哼哼唱唱地耍了两个小时,不断地变幻着脸上的面具,偶尔还喷出一串火光,在人们的稀稀落落的掌声中,法事就算结束了。
这哪像做法事,明明就是杂耍啊。
王大明卸下行头之后,径直朝我走过来。
面对十六年前的生死仇人,我突然心生怜悯。六十来岁的王大明,看起来却像个七十多岁的老头。
看来这些年,他也吃了不少的苦。
“王叔,你怎么……”
我不知道怎么寒暄,我担心我的同情和宽容,反而会激起他的愤怒。
“哦哦,慧茅法师啊,听说你当了记者?”
王大明突然恢复二十年前和我第一次见面的状态,对我居然恭敬有加。
毕竟十六年过去了,当年的恩怨应该也随着岁月的变迁烟消云散了吧……
至少,应该淡了许多。
“王叔,你就别叫我法师了,惭愧得很。”
想起离开人世十六年了的王筱雪,我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我很想问问王华家的情况怎么样了,但是不好开口,也无从开口。
王大明比黄元奎大几岁,但是享受的待遇却不一样。
黄元奎是掌坛师,做法事的时候大多是坐着的。
尽管现在城里人不是怎么待见端公,但是如果烟酒不到位,端公还可以发发脾气、耍耍架子。
而王大明这个法事就做得非常辛苦了,说白了就跟耍猴差不多,把自己当成了猴。
耍完领钱走人。
不要说孝家会好酒好肉招待了,就连一碗粉面都不管。
等王大明的跟班摘下面具之后,我顿时大吃一惊。
我简直不敢相信我的眼睛,尽管我之前有过一些预料。
“怎么是你?”
“怎么不是我呢?我早就告诉你我是阴阳门的巫师啊。”
“但是你家住在黔西县的西疆苗寨,怎么会和王大……王法师在一起?”
“天下阴阳门,原本就是一家。”
“你不用上课了吗?你跑到这里来,就不怕传到学校里去?对你影响很大的……”
我很是心疼,很是担心。
“大叔……”
“请叫我姐……哥哥吧。”
人太多了,黄元奎他们虽然知道我和杨梓闹别扭,但并不知道我们已经离婚了。我不好当着这么多人称自己是丹青的姐夫。
“丹青,你的师父难道就是元无双吗?王叔,是不是?”
我突然很迷茫,很想哭。
假如元无双还在人世,那么我的师父也不会死。倘若师父真的还在,二十年了为什么不来见我呢?我现在很需要恢复法力,我好确定冥潭老妖是不是真的死了……
王大明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丹青。似乎才悟出我们的确是该认识的。
“慧茅法师,丹青的确是我的师侄,她的师父,的确就是元无双。”
“不对,不对!”
我丢了魂魄一般慢慢后退:“二十年前,王庄的那场爆炸,你也是在现场的。我师父,还是我的师公,元无双……以及唐家的七八口人,全都葬身火海,无一幸免。而丹青,今年才二十岁,却跟着她的师父生活了六年,直到十五岁才没有见到师父……不对不对,这么说来,元无双真的没死?”
我语无伦次,快要迷失了心智。
“死不死我不知道,但是丹青真的是元无双的徒弟。”
王大明开始玩起了神秘:“说不定是我师妹的魂魄教她的也很难说,说不定,你师父的魂魄就在你身边,也是很难说的。”
我疯子一般环顾众人,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