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一直以为邓玉娴虽面上瞧着和气,却是一个冷心冷肺之人。
谁知晓,邓玉娴教她衣服的款式时,竟会这般的细心温柔,有些地方怕她不懂便会说得极慢!
而且,邓玉娴与她说话时的声音简直柔得都能溢出水来了。
即便是她没听明白的地方,邓玉娴也愿意两次三次的重复给她说,直说到她明白为止。
大半个时辰过后,邓玉娴温声笑着问道:“王嫂子,你可是学会了?”
“学会了学会了。”王氏连连点头,笑得有些兴奋,兴奋地恨不得赶紧就能找出一块布当着邓玉娴的面绣出一件衣袍来。
邓玉娴见状,笑着点头道:“学会了便好,若是日后你绣制时,有什么地方忘了再问我便是了。”
“谢过段夫人。”王氏来段家这么多时日,还真是第一次真心真意的感受到,其实邓玉娴这人有时候瞧着冷淡些,也不爱多说话,但性子却是不坏的。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着。
簸箕山上的药材,基本上都换了一拨,挖出来的药材各种类加起来,晒干之后也能有个四五百斤。
这么多药材,对于药农来说并不算什么。
但是对于一般百姓来说,真的已经是很多了。
一天傍晚,一亮宽敞的马车停在了大韶山下,三个粗狂的汉子一人推着一鸡公车药材向着马车走去。
待他们走近,马车里便跳下了一个身材矮小的青年男人。
青年男子左边眉毛上有一颗黑痣,倒三角的眼角瞧着有些人。
万发雄带着二春和大牛刚走过去,马车上跳下来的人便挑眉冷傲道:“你们便是大岩村段家的人?”
万发雄走在最前面,便应了也一声,点头道:“是,我们是段家的,想必您就是镇上绣庄之人吧?”
“嗯,是我!”倒三角是田叔的手下,外号黑二狗。
黑二狗斜眼打量了王发雄一人几眼,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满脸不耐的说:“既然来了,便赶紧的将药材送上马车吧!小爷我一会儿还赶着去春香楼呢!”
春香楼,是青岩镇出了名的花楼。
那里的姑娘虽算不得倾国倾城,但好歹也是男人寻乐子的地方。
万发雄眸光晦暗的望了黑二狗一眼,点点头,扭头望向他身后的二春和大牛,出声吩咐道:“二春大牛,你们二人赶紧将药材推过来,送上马车之后我们也赶紧回去,一会儿天就要暗下来了。”
“好嘞,刀哥你且让让,这事儿我们二人来便可!”二春说着,将鸡公车推来放置在万发雄的身后,上前一步扯着捆绑好的药材就往马车里丢去。
黑二狗见状,转身找了块石头坐下,翘着二郎腿儿,一摇一晃摇摆着,随手还掐了一根野草杆叼嘴里嚼着。
抬手不耐烦的指使着二春和大牛:“哎,你们两个,能不能快些,你当那药材是你干草吗?到处都是枝,你这般扔进去要我带回去,怎么整理?”
二春:“……”
大牛:“……”
两人扭头望了黑二狗一眼,什么话都没说,转身扔草药团的时候,倒是规矩了不少。
然,黑二狗又开始找茬了,他指着正在将散了的药材重新捆绑上的万发雄,不悦的出声道:“你咋回事儿,捆个药材还能散了?这点出息都没有,干脆不要吃饭了!”
万发雄:“……”
二春和大牛突然抬起脑袋来,转头紧盯着黑二狗一脸不悦。
这人真是不知好歹,说他们俩也就罢了。
竟敢连他们刀哥都敢说?
若不是此事是邓玉娴亲自吩咐的,他们不想搞砸,此时都恨不得冲上去,抓着这人就先好好的揍一顿再说了!
万发雄跟二春和大牛相处了许久,如何不知晓他们的心思。
他眉头一皱,摇摇头沉声道:“天色不早了,赶紧干活儿,一会儿还要赶回去吃饭呢!”
“是,刀哥!”二春应了一声,暗瞪了黑二狗一眼。
大牛是个憨厚的,见状,也只是冷哼了一声,扭头拽着药团就往马车里扔,力气大得像是在泄愤。
然而,对于这三人的不满黑二狗全当瞧不见。
依旧翘着二郎腿指指点点的,嘴里说不出一句好话来。
一刻钟后,万发雄、二春、大牛三人好不容易将药材全都扔上了马车,三人推着鸡公车准备往回走。
黑二狗却突然站起身子来,一脸痞相的将裤腿上的草屑抖去之后,这才望着三人一来蔑视的说:“三个人做这点小事竟然浪费了这么多时辰,你们都是无能的废物吗?耽搁老子寻快活的时间,晦气!”
“……”
三人面色皆是一沉。
从他们送药材来开始,黑二狗没给他们好脸色也就罢了。
还一直挑三阻四的,他们没多说什么也就罢了。
这事情都做好了,黑二狗竟还这般口出恶言。
简直忍不住暴脾气。
大牛上前一步,指着黑二狗就要怒骂出声,万发雄就先一把拉住了大牛,皮笑肉不笑的望着黑二狗,声音低沉的说:“告辞!”
大牛:“……”
他一脸不愤的望着了万发雄一眼,心有不甘!
万发雄却也不解释,直接示意二人赶快离开。
任凭大牛再如何不甘心,却也是不敢违背万发雄的。
直到翻了一个山头,大牛才一脸气愤的问道:“刀哥,你方才是何意?明明是他太过分了,我还不能说他几句了?就凭他那贼眉鼠眼的模样,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