妘泆泊挥了挥手,“行了,先下去吧。”
“是。”妘夏再也不敢多言,恭恭敬敬的拿着请帖退了出去。
看着房门关上,妘泆泊从贴身的香囊中拿出了两张药方。
那两张药方都是穆颜姝亲笔写给他的,他抚过其上的字迹,就着莹莹烛火,看了许久……
大年初一乃是走亲拜年的日子。
近两年,每到这个时候,苏怡情和穆士鸿便会带着穆政锦和穆妍华,去到长乐侯府,欢聚一番。
今年两家搞成这个样子,穆士鸿自然不会带人过去了。
相反的,长乐侯白栋城和李玉芳倒是亲自上门了。
没办法,皇上圣旨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要穆妍华和白云飞一月之内,择日成婚,既然事实已经不可更改,两家人自然要早早把日子定下来。
虽然两人的婚事,起始于雪梅宴上的丑事,可不管怎么说,这件事都是长乐侯府占了便宜,长乐侯这边自然是要积极一些的。
先前长乐侯府已经送来了聘礼,这次登门,白栋城借着拜年的名义,又送来了不少东西。
事已至此,眼见白栋城这事儿办的还算漂亮,穆士鸿倒也没太板着,端着,两人商议了一下,就将亲事定在了正月十二那日在,这样两人正好可以赶在元宵节三朝回门。
这边白栋城和穆士鸿谈的还算顺畅,那边李玉芳就有些煎熬了。
她作为长乐侯夫人,虽然千不愿万不愿,还是不得不遵循老夫人和自家老爷的意思,来这边给苏怡情做思想工作。
只是,李玉芳没有想到,短短几日不见,苏怡情居然会变成这般模样。
昔日的苏怡情,那绝对是难得的美人,就算上了年纪,也是风韵犹存,柔情万种,哪像现在,面色苍白,嘴唇干裂,整个人干干巴巴的平躺着,眼角眉梢全是戾气,莫名让人觉得狰狞。
李玉芳是穆士鸿松口请过来的,自然没人敢拦。
她径直走到床边,负责近身伺候的方嬷嬷赶忙为其搬了一个绣墩,看着殷勤,实则是不想让李玉芳太过靠近。
李玉芳也知道这个方嬷嬷算是苏怡情最知近的人了,倒也不以为意,就着绣墩落座间,眼眶已然是红了。
“妹妹,我是嫂子啊。”她用帕子擦了擦眼角,满眼忧虑道,“你这腰……现下觉得如何了?”
苏怡情只觉心头一痛,声音稍显尖锐的不答反问,“嫂子今日过来是要当说客吗?”
“妹妹,你别怪嫂子我,我对那个白云飞多厌恶你也知道,如果有可能,我也不想这门亲事成事,可现在圣旨都下了,也该认命了。”李玉芳这话说的倒是掏心掏肺的大实话。
要说谁不赞同这门亲事,除了苏怡情母女,就是李玉芳了。
她不由轻叹一声,看着苏怡情如今的模样,忍不住带出了几分责怪,“妍华也是的,就算是意外,也不该对你下如此重手啊!”
苏怡情咬牙切齿的摇了摇头,狠狠的握紧了拳头,“这不怪华儿,不怪华儿,都是穆颜姝那个小贱人,都是那个小贱人!”
看着苏怡情与往西截然不同的模样,李玉芳忍不住蹙了蹙眉。
“妹妹,做嫂子的劝你一句,女儿都是泼出去的水,就算你想管,也得有那个资本去管,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能管的上妍华的亲事吗?”李玉芳循循善诱道,“那个穆颜姝医术高明,虽然我不知道妹妹伤的如何,可看你现在的样子就知道,恐怕那些大夫是束手无策了,可穆颜姝不一样,皇上对她医术赞不绝口,若是她能出手,说不定,你还有恢复的可能,只有你恢复了,其他的事,才能徐徐图之,嫂子我言尽于此,你好好想想吧。”
李玉芳也是个聪明人,她知道以苏怡情现下的状态,说的多了,恐怕会适得其反,倒不如点到为止。
她看的明白,若是穆妍华失了苏怡情的支持,将来嫁入长乐侯府,倒是好被白云飞拿捏了。
相比之下,李玉芳倒是希望苏怡情能够痊愈才好。
看着李玉芳远去的背影,苏怡情颇有些癫狂的眼底,倒是恢复了几分清明,若有所思,阴晴不定。
对于前院和景泰苑发生的一切,穆颜姝不得而知,知道了也没兴趣。
此刻,她正翻看着手上的一张帖子。
帖子是妘王府送来的,邀请她明日到龙凤楼,与友人一聚。
说来,这西凌国的习俗跟上辈子还是有很大不同的。
若说正月初一,是用来走亲的,那正月初二,就是拿来访友的,妘王世子定下的日子,正是正月初二。
反正闲来无事,穆颜姝自然不会拒绝。
这次,众人在龙凤楼吃的仍旧是鸳鸯锅。
眼见鸳鸯锅被人端上来,林秋实不由惊叹道,“这鸳鸯锅的样子,似乎雅致了许多啊。”
只见出现在众人面前的鸳鸯锅,相较于之前,明显精巧了许多,尤其是紫铜外面,竟是雕刻了鸳鸯交颈的花样,两侧添了耳朵,甚至中间的隔档处,也刻了细微的暗纹,瞧着逼格都比先前提升了几个档次。
妘泆泊闻言,眸光温柔的看向了穆颜姝,“这还要多亏了怀安郡主,改了名字,也让奇巧阁的能人巧匠,生出了许多想法,这才有了如今的成果。”
林秋实登时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了解,反正我们都是沾了怀安郡主的光了。”
妘泆泊笑道,“你知道就好。”
林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