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嬷嬷登时面露迟疑,欲言又止,“这个……”
珍妃气急,“说啊!”
苏妈妈眼见瞒不下去了,只能硬着头皮开口道,“娘娘,您被黑熊伤的太过严重了,太医说,那伤口深可见骨,就算真的好了,恐怕……恐怕也会留下一些伤痕。”
白晓珍虽然心里已经有了猜测,可是真真正正听到如此答案,仍旧无法接受,脖颈间青筋暴起,歇斯底里道,“不!不!不会的,不会的!为什么?我明明有准备的,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我的香囊呢,我的香囊在哪里?”
蓦地,她发疯一般的冲下床,疯狂的四处翻找。
苏嬷嬷只觉心疼不已,赶忙带人追了上去,“娘娘!”
恰逢此时,跟着珍妃一道儿回来的凌宝姝,带着汤药进来,一眼就看见珍妃正在四处打砸。
不由眉心一跳,赶忙上去阻拦道,“母妃,您这是做什么?快住手!”
“姝儿……”珍妃看到凌宝姝,眸光才算是清明了一瞬,下一秒,她却是猛然被凌宝姝腰间未曾摘下的香囊,刺激了神经。
说来,白晓珍这次动手极为谨慎,除了给凌宝姝一个香囊保命,叮嘱她要时刻戴在身上之外,并没有泄露一丝一毫。
现下,珍妃出了这样的大事儿,凌宝姝自然来不及将香囊换下来。
“香囊!”
珍妃蓦地扯掉了那只香囊,抬头看向了凌宝姝那张俏脸,眸光凶狠异常,“你为什么没事,你为什么没事,那些野兽为什么会放过你,你说啊,说啊!”
心智混乱之下,白晓珍死死的抓住了凌宝姝的手臂,朱红色的丹蔻,甚至要透过衣料,刺进凌宝姝的皮肉。
凌宝姝只觉两只胳膊一阵刺痛,忍不住推了珍妃一下,“母妃,你弄疼我了!”
珍妃本就失血过多,身体虚弱不堪,全靠着不甘支撑,这才满地乱跑,现在凌宝姝一推之下,珍妃登时卸力,整个人蓦地向后倒仰,晕了过去。
还好苏嬷嬷站的近,第一时间把人接住了,招呼几名宫婢,将人重新抬到了床上。
凌宝姝似是被吓到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赶忙坐到床边,看着苏嬷嬷给珍妃喂了药,叮嘱了几句,这才带人离开了。
踏出韶华殿的那一刻,凌宝姝面上的担忧瞬间消散了大半,眼底涌出了几分焦躁和迷茫。
这些年,凌宝姝十分得承帝欢心,其他几位兄长对她也颇为宠爱,可凌宝姝却深知,这种宠爱是建立在自家母妃的盛宠之上的。
现下,自家母妃的脸成了这般模样,就算承帝感念她的救命之恩,可对着这样一张令人可怖的脸孔,他的感恩又能持续多久呢?
一年,一个月,还是几天?
可以说,自家母妃的失宠已成必然。
那她呢?
她又该何去何从呢?
凌宝姝不禁陷入了深深的迷茫,连带着对这场兽潮亦是怨之入骨,
她就不明白了:这皇家狩猎场,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出现兽潮呢,真是该死的兽潮!
凌宝姝并不知道,这场兽潮,正是她的母妃导致的。
什么是天道循环,报应不爽,或许,这就是了。
相比较于韶华殿的动荡,整座皇宫的其他地方,也并不平静。
现如今太子重伤回宫,所有人视线的焦点,都在他那条被废的腿上。
若是那条腿还有治疗的可能,还则罢了,若是完全没有了,那么太子退位让贤,便成了定局,用脚后跟想都知道,储位之争不可避免,几位皇子必定蠢蠢欲动,到时候,朝堂恐怕是再无宁日了。
所有人都在为即将到来的明天,做着打算,对于皇城中的人来说,这一晚,注定了是一个不眠之夜。
相反地,远在皇家狩猎场的穆颜姝却睡的一如既往的舒坦。
第二天早上,早饭时辰一过,承帝就带着大部队启程了,整个皇家狩猎场只剩下极少的人没有一道儿离开。
这些人大部分都是一些喜欢打猎的世家公子,家里也不想过早的让这些人趟进盛京的浑水里,干脆将人留下了。
没了承帝和自家大人,整个狩猎场的氛围瞬间放松下来。
能留下的大部分都是心大的,次日阳光明媚,十分适合狩猎,营帐中众人的心情自是十分不错,只除了凌四爷。
说来,早在春猎盛典早前数日,凌四爷便盼着能跟穆颜姝策马山林,挽弓射猎,然后两个人在绿树红花的掩映下,一个砍柴,一个烧烤,一起吃东西,吃完了再林间漫步,想想都觉得美翻了。
加之,先前自己还受了伤,气氛可谓是刚刚好,凌四爷一晚上,在脑子里脑补了无数个甜甜美美的场景,想着怎么跟穆颜姝二人世界。
只可惜,这些计划还没来得及施展,便全部胎死腹中了。
原因无他,早晨凌四爷兴冲冲的去找穆颜姝,就见妘泆泊竟是正在穆颜姝的营帐中拜访,美其名曰,昨日受到了惊吓,胸中有些憋闷,想让穆颜姝看一看。
凌四进去的时候,穆颜姝正在给妘泆泊开方子,妘泆泊在一边研墨,那副蓝袖添香的画面,深深刺痛了这位爷的眼珠子,一个小人在他的心里怒声叫嚣:那个位置分明应该是他的!他的!
凌四爷心气儿不爽之下,登时火力全开,跟妘泆泊各种互怼。
只不过,还不等这位爷发挥出十成功力,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