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这人居然是穆冠卿的人,这让他情何以堪!
“你!你!”承帝浑身都抖动起来,极度的愤怒之下,另外半边身子,都有了几分僵硬的痕迹。
显然,他中风的更加厉害了!
穆冠卿见此,唇角愈发上扬了几分,划过了妖异的弧度,“看皇上这样子,似乎很是惊讶啊,既然皇上都急了,文公公,你就为皇上解惑吧。”
“是。”
文德礼恭恭敬敬朝着穆冠卿行了一礼,这才转向了承帝,第一次挺直了脊背,面上少了战战兢兢,多了几分冷漠,甚至是仇恨,“回皇上话,老奴入宫之前,乃是战争难民,曾经被谢忠大人所救,老奴自那时起,便发誓效忠谢家,后来谢家满门尽诛,老奴便入了宫,可惜,少主天人之姿,根本没有用上老奴,便走到今日这一步,老奴当真惭愧。”
说到最后,文德礼摇了摇头。
他是真的惋惜,真的惭愧,因为从始至终,他都没帮上什么忙。
说来,两个人也是最近两个月才接上的头。
谢忠当年救的人不计其数,更是不求回报,谢家灭门之后,肖氏一脉便蛰伏起来,本来打算远走他乡,结果意外之下,得知穆士鸿府上的一个小妾,想要购买男婴,肖氏这才动了心思,咬牙留了下来。
那个想要买男婴的小妾,自然就是潘红梅了。
那时候,潘红梅一心争宠,得知自己怀的是个丫头之后,便买通大夫,瞒下了这个消息,想要买个小子,桃代李僵。
不过潘红梅终归不是不择手段,没有心肝的人,到了最后,她还是心软了,打消了换孩子的念头。
也是天意弄人,或者命中注定,她生下的女婴,居然是个死婴,就这样,穆冠卿被抱进了左相府,成了相府二公子。
肖嬷嬷也跟顺势入府,跟在了潘红梅身边。
这些年,肖嬷嬷和穆冠卿一直在收拢谢家当年留下的后手,不过,还真没想起文德礼这个人。
直到两个月前,文德礼来给穆颜姝传旨,肖嬷嬷意外碰见了他,才认出了文德礼的身份。
不过那个时候,穆冠卿已经布局有成,他欣赏文德礼这些年的忠心,并没有让他冒险去做些什么,这让文德礼自是更加感动,也更加愧疚了。
这份愧疚看在承帝的眼里,却是让他吐血不已,额头上的血管几欲爆裂,偏偏这个时候,穆冠卿似笑非笑的看了过来,意味深长道,“文公公不必自责,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你的存在,便是大功一件。”
众人闻言,皆是嘴角抽了抽。
可不是大功一件吗?
瞧瞧把承帝都气成什么样儿了。
不过也没办法,谁让您要灭谢家满门呢,这自己造的孽,苦果也只能自己吞了。
接连的刺激之下,承帝终于支撑不住,泛红的眼珠子一翻,直接厥过去了。
定文侯林文渊见此,终是轻叹一声,刚想开口,却是被一个宽和端庄的声音抢了先。
“看来皇上是累了,如果谢公子允许,本宫想先带皇上下去休息,不知可否?”说话的是皇后。
众人这才注意到,整个议政殿发生了这么多惊天动地的反转,遍地的血色还没有干涸,这位皇后娘娘,却是端庄如昔,除了面色略微苍白,整个人并没有太大的变化,说话的口气亦是不卑不亢,没有皇后的故作矜贵,没有阶下囚的惶然不安,只是稍显客气,镇定自若。
穆冠卿的眸光跟皇后碰撞在一起,带着几分冰冷的审视,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轻笑出声,“可以,我会派兵将驻守凤仪宫,想必皇后娘娘应该没有异议吧?”
皇后点了点头,“这是自然。”
既然她答应了,穆冠卿自是说到做到,登时吩咐文德礼,将承帝送到了凤仪宫,皇后也跟着离开了,顺便带走了蒋依依。
整个议政殿除了包围的兵将,便只剩下百官众臣了。
穆冠卿环顾众人,也没磨叽,直截了当的开了口。
“这场大戏,各位应该也看够了。我已经下令,封闭了整座皇城,皇宫内外已经戒严,这两日,就暂且委屈各位,歇在宫中了,如果我猜的不错,最多明晚,战王必会抵京,届时,一切自有论断。”
众臣自是明白穆冠卿的用意,如同六皇子凌文希所说,哪怕他现在坐在龙椅上,坐的也不稳当,只有得到了战王的支持,或者彻底收服战王,甚至杀掉战王,这场龙争虎斗,才能真正落幕。
明日,若是战王来了,必然又是一番惊天血腥啊!
蒋老将军和定文侯对视一眼,皆是看到了对方眼底的忧虑,他们想要劝说又着实无从下手,谁让承帝欠了谢家一百零九条人命呢,他们作为旁观者都耿耿于怀十几年,更何况是当事人呢,也不知明日会是怎样你死我活的局面。
看着台阶之上举目远眺的穆冠卿,蒋老将军和定文侯不约而同的叹了口气:哪怕穆冠卿惊才绝艳,天人之姿,这种时候,恐怕也难免忐忑和焦虑吧。
此刻,穆冠卿的确在忐忑和焦虑:也不知道颜姐来了,得知了他的身份,还会不会将他当成弟弟了,都说战王的惊雷是绝世战马,应该不会关键时刻掉链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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