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款款一拜,“谢周八公子上回解危之恩,君子施恩不图报,周八公子高风亮节,一瞧就是个君子。”
想让她以身相报,他做白日梦去。
这一生,她可得得好好活,活得安稳幸福。
才不想这么快就把一生搭到一个男人身上。
男人,就喜新厌旧的,男人就视女子为玩物,她今生拒作玩物。
周八微愣,很快哈哈大笑起来,立时就吸引了整个茶楼大厅的目光,就连台上说书的都停了下来。
周八身子微倾,“你说我是君子?可我还想做小人哩。”
君子,不过是个好名声。小人,似乎更能得实惠。
周八一脸莞尔,“我救你一回,又帮你一回,怎么说都得以身相报才能偿清欠了我的恩情。”
陈湘如吐了两字“休想”,一扭头就看到刘奶娘过来了。
绿叶故意远远儿站着,垂手绞着手里的罗帕玩,时不时抬头望向陈湘如这边。
刘奶娘捧着个纸布,包扎得很好看:“大小姐,四条帔子都在这里了。”
陈湘如接过,“多谢周八公子帮扶之恩,这是我们织布房新织的仕女纹帔子,是送给周五夫人,请代我谢谢周五夫人。”
周八勾唇一笑,“表现不错,知道讨好我娘了。”
这家伙是不是故意的?
第一次见他时,还像个男人,怎么老想占她便宜。
陈湘如咬咬唇,虽有不悦,却没有发作,“回头,我便令人把那只钗子还回来。”
周八敛住笑意,“你真的这么讨厌我?”
若还回来,定是她对他不曾有半分喜欢。即便只得一分的喜欢,他都会用十分的努力,让她喜欢上自己。
陈湘如将纸布一塞,转身携了刘奶娘与绿叶出了茶楼。
她和周八根本就是不同的人,也不知周八是怎么想的,他们才认识多久,就给她写了一封信。
她就没见过这样唐突的男子,自以为是,还有些张狂。
陈湘如走了一段,发现绿叶没跟来。
正待问,刘奶娘道:“大小姐,绿叶什么时候与周八公子这么熟络?”隐约之间,刘奶娘似看到绿叶从周八公子手里接过了什么东西。
陈湘如停下脚步,绿叶已经飞野似地从茶楼出来,脸上挂着一抹古怪的笑。“绿叶,看你这笑,就让我想起非奸即盗。”
绿叶立时板起面孔,“大小姐这话说得真难听。”
刘奶娘觉得先前绿叶与周八公子说话的样子着实是奇怪,话虽难听,却是实话,“你刚才到底在做什么?”
她又没做坏事,不是想做好事么,想把大小姐和周八公子凑到一块,再怎么说周八公子可比马庆强多了,周八公子有官职,虽是武职,好歹也是个官,还有周八公子是嫡子,更重要的是他父亲还是忠武将军呢。
*
周八见她们主仆走远了,看着手里的布包,既是陈湘如送给他母亲的礼物,他自得带回去。
周八回到兴国公府,径直进了五房的院落。
周五夫人慕容氏正坐在花厅上,与周家夫人、姨娘说闲话儿。
周八进了屋,将布包往周五夫人面前一递:“这是陈家大小姐谢母亲上回城外的救命之恩,一点礼物,你且收下。”
这么个小纸包,能是甚,想来也是小礼物,好歹是人家一个姑娘的心意。
慕容氏接了过来,知道周八喜欢陈湘如的事,但对方在守孝,她也不便提及婚事,好歹等过了这三年,拆开了纸,但见里面是三条叠放整齐的帔子。
周六夫人惊呼一声:“好漂亮的帔子。”
慕容氏抖开帔子,落入几人眼里的是一个风情万种的仕女图案,那种高贵、典雅耀入眼帘。
有人惊呼一声:“是仕女纹帔子,第一次见这种纹饰的,图案别样,颜色也好。”
周八原没注意,只是想着是陈湘如送他母亲的这才带回来,此刻听她们一说,好似是很别样的礼物。
周六夫人眼眸一亮,“听说近来陈记推出几样新花式的绸缎,又雅致又好看,做春夏季节的衣裙最好,没想帔子也都出了新式的,好看,还真是好看。”末了,唤来自己的丫头,“你去陈记绸缎庄问问,看他们柜上有没有这种花式的帔子,各色先买五条来。”
慕容氏原是辽郡人,虽知江南的好东西多,见周六夫人一下子要各色五条,忙道:“这真是好东西?”
周六夫人“哎哟”一声,“你见过以前织仕女纹帔子的没?这瞧着就别样,还有旁边又题有一首诗,高雅上档次,可不是好的。”
慕容氏一一见过,人物也不一样,每条都这样的好看,捧在手里竟是越瞧越好,“陈大小姐倒有心了。”
周六夫人与慕容氏的丈夫同是庶子,更重要的是,他们乃是同一个姨娘所生,打小就亲近,因着丈夫的缘故,周五夫人与周六夫人也颇是亲近,闲来没事,周六夫人就喜来五房窜门。
待周六夫人离开,慕容氏方拉了周八进偏厅,低声道:“你今儿见着陈大小姐了?”
周八道:“见着了。”
慕容氏看着周八那熟悉的眉眼,这孩子眉眼里与慕容氏颇是相似,瞧着就觉得亲近,“她可戴了那支白玉钗?”
“这倒没有。”
“女孩家脸皮薄,在外头你好歹给她留些脸面。你们都说什么了?”
这是他的事,他这母亲还真是特别,似乎格外关注他喜欢哪家小姐的事,说来也怪,以前兴国公世子夫人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