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齐安歌的描述,她淡淡问道:“没有用开水吗?”
她记得顾世钊的娘亲为红英缝制伤口时是用了开水将针线都煮了许久消毒的。
顾世钊没有这么做,她便放心了。
“开水?”齐安歌微微一顿笑道:“你比顾世钊还狠啊!”
齐安歌说着又看了看叶欢:“你们一个个的心肠咋都这么歹毒呢!瞧瞧,你们一个用药,一个用针,这个还说用开水……别说,这会子我倒是觉得那个丑大个子怪可怜的……”
的确,若不是知道五年后郁久闾英瀚是令五万大夏将士全军覆灭的敌军悍将,她也不会如此算计他了。确实有点可怜,但他可怜总比五万大夏将士殒命要好!
“手筋断了真能缝上?”叶欢淡淡问道。
“顾世钊说缝上就应该可以吧!”齐安歌笑了笑:“不过那个软蛋太蠢了!居然对顾神医又是掐脖子又是恐吓的,只怕顾世钊没那么好心给他缝了……”
“你是说顾世钊迫于他的压力,只是做做样子?”叶欢微微笑了笑:“这样也好。他有伤在身行事就不会那么顺利了。”
“大哥可是收到什么信息了?”她躺在床上,一手撑头望着叶欢问。
“嗯。”叶欢点了点头:“柔然有一队神秘的人已经进入宛城朝南而来,若是没猜错的话,他们的除了接应英瀚肯定还有其他目的……比如二皇子或者是齐世子。”
“大哥的意思是英瀚已经识破小易的身份了?”若是这样这个郁久闾英瀚就不得不除了。
“十之八九吧!”叶欢说着话起身道:“我去下边看看,以防他们对顾神医动手。小易你看着仙仙,等她把参汤喝了再下床。”
叶欢来到郁久闾英瀚房间时,顾世钊已经给缝合好了,正给缠上棉巾。
郁久闾英瀚躺在软榻上目光涣散的望着房顶一动不动。他一脸的汗水,面色苍白,身上的衣服几乎全湿透了,头发更是湿漉漉的披散在额头上,虚弱至极。
缝合的时候郁久闾英瀚就想着一缝合好了就把这个大夫给劈了!然而缝合好了他连动动手指的力气都没得了,他真的痛的虚脱了……
顾世钊缠好了只有一根棉布条对着郁久闾英瀚的侍从道:“静养七日,七日后伤口就可以痊愈了。饮食要清淡,伤口切不可碰到时生水,这里是需要换的药和棉巾,我还要回去,换药什么的就得你来了。”
“七日后我们主人的手就能好了吗?”乌图鲁斯问道。
顾世钊合上了药箱淡淡道:“我说的是伤口愈合要七天,至于手臂少说也要七七四十九天才可以,慢的话就需要九九八十一天了。”
“那么久啊……”科灵齐朵脸色就阴沉了起来:“不出两个月就是……狩猎的季节了……”
距离柔然的冬季大猎还有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对于每个柔然人来讲,一年一度的冬猎都是隆重的。二王子若是手伤未愈到时候势必会受影响的。从二王子十五岁起,他都是每一年大猎的魁首。对于追随二王子的他们来讲,每一年冬猎也是一年中最为风光的时候了。风光还是其次的,那丰厚的赏赐足够他们享用一个严冬的。若是二王子伤口未愈,那势必影响到冬猎场上的发挥,他们的封赏也就……
顾世钊对这两个蛮人的话充耳不闻,提着药箱就走开了。
郁久闾英瀚躺在软榻上浑身散了架似的一动也不愿意动了。耳边的声音也是忽远忽近的,昨天夜里闹了一夜口渴,又经历了他有生以来最难忍受的疼痛,此刻他真的是精疲力尽,他头脑里已经混成一团了,他只觉得眼皮越来越沉,不由得就合上了眼睛。
“英公子睡了啊,那就让他多睡会,我吩咐后厨给他炖点补血羹。”叶欢说完也离去了。
乌图鲁斯和科灵齐朵相互看了看见郁久闾英瀚呼吸正常,确实是睡了,也就静静的守在了两旁。
方才叶欢才一离开,齐安歌就冲到了她床榻边,也不说话,就是唉声叹气的看着她。
“你够了!”她一把将床帐放开下来,齐安歌被挡在了淡粉色的绸帐外。
“仙仙……”齐安歌撩开了绸帐:“你别担心,就算你变成男人婆,我也不会嫌弃你的!就算你长出了胡须我也会帮你剃干净的。”
“我大哥真的没有胡须!”我叹道:“莫非他也是吃了什么药才变成这样……”
“对!”齐安歌道:“他一直比我起得早,或许就是避开我的,每个男人早上都会净面的,而他不用。”
“我宁愿相信他和红英一样是吃了东西的缘故,也不愿意他是阉人……你想办法帮我看看他有没有喉结。”
“还有,方才我大哥也说了,北蛮已经开始行动了,我们要赶在他们到来之前,将二皇子平安的送回京城。”
“仙仙!”齐安歌撩着绸帐望着她愁道:“如今对我来说头等大事就是你了,都是那个红英,难道他没发现自己不对劲吗?还把果子给你吃,就是没安好心呢……”
“你不都说了不嫌弃的吗?”她一扯绸帐又将齐安歌挡在了外头:“好了,我困了,你别吵我了。”
“你大哥说了,让我看着你喝完参汤的。如今你是病人,身边怎么能没有人守着呢。”齐安歌又将绸帐撩开:“你别怕!既然是药就一定会有解药的,回头我们一起找解药去!”
“其实做男子也挺好的!”她躺在床上望着帐顶悠悠道:“我倒是不在乎我变成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