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钟,能不能直接说剪彩。”沈维白心急得不得了,剪彩仪式他可是第一次听说。
编钟咽了咽口水,赶紧回忆着把那个老爷说的话告诉了少爷:“那个老爷说,这条红绸带的两头系着酒店的现在和过去,一刀剪下去,彩球落入盘中,就意味着,意味着酒楼要比过去更加出彩。”
这句话柱子说给他听的时候,他听得很认真,这会儿倒是很快背了出来。
沈维白站起身,背着手在屋里踱步,一边走一边低喃: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如此出彩。
就说云霞一定能想出让人忘不了的开业典礼的。可惜的是,我却不能到现场亲眼一见。
趁着少爷在屋里来回走的时候,编钟端起凉茶喝了几口,刚才确实是讲得口干舌燥了。
转了几圈,沈维白回到椅子前,撩衣坐下,示意编钟再讲。
“那个老爷还说:要让大家吃得好,吃得美,还花钱少!酒楼前的人都说要去捧场的!”
沈维白点点头,看来云霞家的酒楼生意火爆是必然的。
抬手抠抠头,编钟又说:“回少爷,剪彩完后就是雅梨园开始唱戏。”
虽然柱子表弟说的是甚么洋梨园,身为六少爷的贴身小厮,编钟一下就明白过来那是少爷口中常说的,京城里有名的戏班子雅梨园。
沈维白眼神闪烁,抓住椅子扶手的手紧了紧,身子前倾,想起身,但最后还是坐了回去。
云霞好本事,竟然请动了雅梨园,那演出必然是轰动的。
他一方面为云霞一家开心,一方面又想着自己终是半点忙都帮不上,不免心中戚戚然。要不是家里的压力,自己一定会亲自谱曲,在庆典上请人传唱的。在音律方面,沈维白自信能完全盖住别人,出尽风头。
就算是雅梨园,他也会与之平分秋色。
可是这些都只是他的设想,自从知道了祖父和大哥的态度,他与他们虚与委蛇之后,他就明白,自己必须斩断与云霞的联系,自然而然的,这些设想都成了泡影。
就连编钟,他都不敢打去现场看,祖父和大哥都虎视眈眈的盯着他和他身边的小厮,若是现他派了人去,指不定会对云霞做出什么不利的事情来。
他好不容易才与祖父达成了一致意见,他以后听祖父的差遣,祖父亲口答应他,自此便放过李家不再计较。
所以他不能率先打破这个平衡,否则被祖父和大哥抓到把柄,麻烦会接踵而至的。
想到这里,他眼中迸出精光,藏在袖子中的手死死捏紧成拳头,心中有个声音倔强的呐喊起来:沈维白,你要努力,早些抓住沈家的权柄,到时候就是你说了算了。
好在他现在做得还不错,越来越上道了。
“雅梨园准备得很充分,唱的戏让看戏的人手都拍红了。”编钟想起表弟讲述时又是比划,又是拍掌,生生把手都拍红了的样子,笑着跟少爷说起这一茬来。
“哦,那讲讲雅梨园表演了些啥节目?”沈维白挑起眉问编钟。
“回少爷,第一个节目是唱歌,小的表弟说是什么十一娘唱歌,好听得很呐。”
编钟把柱子的原话说给了少爷听,沈维白接了一句:“金嗓子十一娘,歌喉自然是极好的。”
“对对,少爷肯定知道的。第二个节目就更精彩了,是打鼓。小的表弟说一共有九个汉子打鼓。”
打鼓么?沈维白倒是不觉得好稀奇,开业庆典上打起欢快的鼓曲助兴是很平常的事。
“少爷,您说奇不奇?有一个汉子打鼓的时候头上还顶着一碗水,鼓打完了,水一点都没有洒出来。”编钟说着又兴奋得站起来比划开了。
顶着水碗打鼓,还能保证滴水不漏,这确实令人称奇。
沈维白坐直了身子,听编钟比划着现场观众的反应,也夸了一句好功夫。
“回少爷,您说得太对了。小的表弟说现场的人全都大喊,再来一次,再来一次呢。”编钟听到少爷夸奖,说得更起劲了。
说完打鼓,编钟的神色变得更加崇拜,接下来是舞蹈,一群舞娘在台上跳得可好看了,跳到中间,她们抱在一起成了一个圆圈,猛的一转身,大家现原来的绿色舞裙全部变成了粉红色。
小的表弟说他连眼睛都没眨,不知道怎么的就绿转红了,少爷,您说她们是不是会变戏法?
沈维白一愣,新鲜,跳舞跳到一半还能换装,倒是让人开了眼界。
他不禁设想了下,在现场看到的情形,身姿婀娜的舞娘,跳着曼妙的舞蹈,大家正看得有兴味的时候,舞娘们身上的衣服从绿攒红,如梦似幻,美轮美奂。
雅梨园还在不断精进啊,所以才能编排出如此精美的舞蹈。
沈维白原本的兴趣就在于此,可现在却不得不舍弃这种与世无争的闲趣,被迫走上争权夺利的路。
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似乎一切都沧海桑田大变样,这会儿他的心情可想而知。
说得兴致勃勃的编钟,见少爷本来含着笑的脸突然木了下来,眼睛盯着对面的墙,一动不动。
编钟赶紧闭了嘴。
少爷心情不好了,编钟看在眼里,愁在心底。
最近这段时间,他现少爷经常一个人呆,别看少爷和老太爷,大少爷一起有说有笑的,一副很开心的样子,可等回到自己的院子里的时候,少爷脸上的笑容立刻就